东平王又是勾魂般地一笑,身子随意地往软榻上一垮,漫不经心地说,“别担心,死不了就行了……”
“你混蛋!”傅叶雨说着,愤怒地抓起桌子上的书就扔了过去。
东平王嘻嘻笑着接过,“放心好了,我志不在杀他,杀了他我还嫌脏了我的手……只要你好好地跟着我,以后我再不会动你在乎的人可好?”
“你痴心妄想,我绝不会跟你……”嘴里说着,傅叶雨立时转头向四周望去,突然抓起架子上的一个花瓶就狠狠地扔了过去。
“喂,喂,喂,小心,小心,那个花瓶很贵的……”东平王眼见她扔过来一个花瓶,立时手忙脚乱地从软榻上跳起来,一个恶狗扑食就把那花瓶小心地抱在了怀里。还未舒出一口气,傅叶雨的另一个玉盘就倏地甩了过来。
东平王赶紧放下手中的花瓶,又慌乱地侧身接过玉盘,嘴里哇哇大叫着,“好了,好了,不要再扔了,这些都是皇上御赐的珍品,昂贵不说,砸碎了是要掉脑袋的……”东平王说着,目光一闪,又异常狼狈地接过了一个玉壶。
他不喊还好,如此一喊,傅叶雨单拣那些看似精美昂贵罕见的东西砸过去,东平王心疼的哇哇乱叫,满屋子里飞扑,屋子里顿时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傅叶雨一看一件东西也没砸中他,不由怒火中烧,她负气地一下子推倒了精美的屏风,紧接着也不管是什么抓起来就拼命地砸向他,即使东平王身形灵活,反应迅猛,最后也不得不只有躲闪的份。此时,屋子里乒乒乓乓一阵脆响,片刻间,整个屋子就一片混乱狼藉,地上碎瓷散乱,古董架子上再没有一件完好的物品。
发泄了一通,傅叶雨紧绷的心总算有了丝松懈,她蹲在地上不由呜呜伤心哭起来。
东平王从一片狼藉中抬起头来,脸色也是一片肃然,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眸中竟然全是心疼。随后他懦懦地道,“放心好了,朱影山皮糙肉厚的,伤的都不是要害,此次绝对死不了!”
“你混蛋!”傅叶雨又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奔过去,对着就拳打脚踢起来。
东平王好笑地躲闪着,眼睛里是难得的轻松快意。
突然,房门口突地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傅叶雨不由咬牙停了手,她一抹眼泪目光阴森地对着他吼道,“若我师兄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跟你没完!”说着,便走过一边站定。
东平王点点头,接着轻咳一声,“进来。”
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恭身立在门外,他抬眸瞟了瞟房内的情况,面无表情地对着东平王恭敬地一声,“王爷,该吃药了。”
“吃什么药?滚,我不吃!我没病……”说着,他也似恼了抓过一个软靠就砸了过去。
傅叶雨冷哼一声转过了脸,眼前的他头发散乱,衣衫松垮,神情异常狼狈地站在一片狼藉中,完全没有了从前的阴狠凌厉。
“王爷,这药断不得!已到了关键时刻,再有三副你的病就痊愈了,再忍一忍……”白发老者苦口婆心地劝道。
东平王眼一紧,目光随即瞟了瞟傅叶雨,脸一变更是一吼,“滚,都说了不吃!”
傅叶雨的眼睛眨了眨有些不解,不过是喝碗药,他干吗这么气愤?哼,矫情……
“王爷,”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傅叶雨不由转过头去,房门口一身火红锦衣的红玉正抱着肩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目光清冷如冰凌直直地望着东平王,“王爷,你即使不为王妃及其他的夫人着想,也该为她想想……难道你费尽心机地把她掠来,就为了这样陪着她玩吗?”
东平王的眼一闪,目光立时湛亮地转向了傅叶雨。傅叶雨不由一怔,听了红玉的话他干吗是那种表情?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傅叶雨不由提高了警惕,她怎么听着他的病似乎……
东平王望着她不由咧嘴一笑,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不由放轻了,“端进来吧!”
“你要喝药就喝药,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傅叶雨虽想不明白,但是她觉得还是应该把话说清楚。
“扑噗,”一声,东平王喝进嘴里的药突然间就一下子喷了出来,他轻咳着,放下碗,直起腰,哈哈哈地就大笑起来。傅叶雨不由皱眉,眼眸立时转深,东平王灼灼地望着她意味深长地道,“为了你,吃再大的苦也值得!别担心,只是小病而已!”
“你死了最好!”傅叶雨立时没好气地说道,说完便不屑地转过头去。
红玉的眼眸暗了暗,意味地瞟了王爷一眼,二话没说,轻轻转过身走了出去。
“我警告你,最好别惹我!”傅叶雨阴狠地甩出一句,随后站起来追着红玉而去。
房间里一时只留下了东平王与白发老者。东平王转过了身,眸光闪了闪,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皇上与七弟那里如今可有什么动静?”
“回王爷,暂时没有……皇上似乎还在按兵不动,京城中传来的消息也是如此说。至于七王,听说在返回西南郡的路上一直与王妃恩爱有加,游山玩水,甚是怡然自得。”
“哼,就凭七弟如此做就不正常!他是那样张扬之人吗?这不过是他的障眼法。那个刘丽珠他根本就不喜欢,又何来恩爱之说?他不是能将就之人,他的心思,我早看得一清二楚……那个晚上,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皇上的身边把人夺走。皇上不动声色,恐怕暗地里早把眼睛盯上他了!哼,就让他们去斗吧!我们只要坐享渔翁之利就好,皇上的心思且不论,七弟身边我们安排进去的人可否报来,七弟可曾离开过队伍?”
“没有,七王爷一直与王妃在一起,不曾离开过片刻!”老者立时恭身说。
“如此甚好!如今她已在我身边,即使七弟察觉了又能怎样?到了我的地盘,他就是强龙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东平王手掌一握阴狠地说着。
老者点点头,随后瞟了瞟狼藉的房间,沉思了下又说道,“王爷,恕老奴直言,这个女子很不一般,性子刚烈,很有主见,怕是不好驯服……王爷还是不要太宠着她为好,持宠而娇,将来是王爷受累。”
东平王不由嗤笑,“这个你也要担心?你见过哪个女人在我手里不是服服帖帖的?府里的女人虽然众多,却没有一个如她这般合心的。她们平日除了只知道争风吃醋贪财敛财还知道什么?看到她们就腻歪心烦,一个个弱不禁风又虚情假意的样子,又怎配将来与我站在一起……她,我却看得很通透,虽然性子凌厉霸道,但清雅高贵,心性良善,心事一目了然,不是那种婀娜奉承献殷勤讨男人欢心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或者不爱,一旦爱了,天涯海角,也会真心相随……本王喜欢的就是她这冰清玉洁的性子,更喜欢看她那双灵动清澈的大眼睛,清灵妩媚,钟灵神秀,充满着诱惑,让本王一望到她就不觉心旌摇动,心醉不醒……王叔,她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本王既然遇到了,又怎能轻易放弃?本王别无他求,此生只愿拥有她一人足矣……”东平王倾心地说着。
王叔一叹,“王爷可以宠她,但切不可独宠她一个。王爷应该明白雨露均沾的道理,如今府里哪位夫人的背后势力都是王爷需要仰仗的,待王爷成就了大业,一切才可以随心所欲……”
东平王也是深沉一叹,点点头,“不必再说了,本爷心中自有定夺。”
王叔点点头,随后眼眸瞟了瞟东平王,又说道,“有一件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东平王清冷的眼眸一闪望着他道。
“红玉姑娘已追随王爷许多年了,她的心思王爷一直心知肚明。如今王爷又要收新夫人了,不如再考虑考虑她……红玉对王爷忠心耿耿,又贴心,王爷的身边也需要有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贴身服伺着。昨儿深夜,我看到红玉姑娘一个人在甲板上暗暗地流泪……”老者低声说着,暗暗瞟了王爷一眼后,再不出声,低着头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