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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2页)

哦,那我是坐了他的车罗……那他呢……外面这么冷,他把披风给了我……阵阵暖流从心底的最深处漾开,不过按照他对于照顾我健康方面不遗余力的执拗脾气,这披风我只能老实围着,心底隐隐不安,听外面持续的淅沥,有宫人记得给他加雨衣么……

我的思绪缓缓飘忽起来,化成柔柔的丝缕,萦绕在窗外那行进在队伍最前方的黄色大旗下的戎装身影,想把他紧紧缠绕,沉淀到我心的最深的里面……

耳边听得玉兰喋喋不休描述着三位小主的身家,等等……小主?

“你说慧贵人的父亲是靖西将军——鳌拜的弟弟穆里玛?”我心下一缕一缕的疑虑慢慢拧成了一根直线。

“对呀,慧贵人带的侍女叫画儿,还说万岁爷肯定是看在鳌大人分上带小主来秋祢呢,以后他们小主肯定眷承龙恩呢。”兰儿嗤道。

“那另外两位贵人呢?”我急急的问道。

“安贵人是大学士班布尔善的内侄女,郎中索儿加的女儿,端贵人是领侍卫大臣讷谟的女儿。这两个贵人主子身份远不及慧贵人,慧贵人可是辅政大臣鳌大人内侄女,他额娘可是位和硕格格——杰书亲王的女儿呢。她们都说,慧贵人只要被万岁爷一宠幸,迟早都会升妃,小主变娘娘呢。”她悄悄偷瞅我一眼,看我脸色。

穆里玛、讷谟、班布尔善、都是历史上响当当的鳌党中坚骨干啊,打虎之前,先得让老虎睡着,让他吃肉、喝酒,再加上偶尔挠它几下舒服的痒痒……原来历史上著名的捉鳌计的前奏竟然是以后宫先开刀。要让虎王睡着,得先让他的心腹都安心的睡着才行。

烨儿啊,烨儿……我现在终于明白你用心良苦!想到这里,悬压在我头上两天的黑压压的乌云终于烟消云散,我呵呵笑出声来。

玉兰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时候为何我还笑得出来……还笑得甜蜜,笑得雨后初晴一般灿烂。

和这多语的丫头谈笑中,不知觉地已到了南苑,听御道上的静鞭声,应该已进围场。

下得这御舆,迎面迩来的带着湿气的微风轻轻吹起我紧裹在身的披风的下摆,夹杂着新鲜泥土的气息并混合着松柏的清香,清新异样的感觉让我十分清醒的意识到脚下的土地是实实在在的南苑了,远离那京城的凝重氛围,心情也渐渐轻快起来。

南苑,说是行宫,却不似我想象中和紫禁城一样玉栏朱楯、重廊高檐的辉煌宫阁,除了进御道口两旁有一些排列整齐的似民局一样的兵舍外,我们入住的“行宫”竟然是用木头搭建出来的一群活动帐篷样的房子,先遣部队精心在围场中挑选的一座小山上的高处找一块平坦的地方,搭建的一个“外圆内方“的帐篷建筑群,可不是我在现代野营用的那跟躲猫似的小帐篷,御用帐篷群相当壮观,以皇帝陛下住的这个圆幄形状的帐篷为例,大概有两百多平米,里面再隔成卧室、起居、接见等众多小间。地下皆铺以羊毛厚毡,最外层帐帷以牛皮制成,木制框架,十分结实,雪雨不浸。

以皇帝陛下的圆幄为中心外设以方形藩篱,纵横各1丈6尺,墙高4尺,门高3尺7寸,阔2尺3寸,藩篱外再散布各宗室皇亲,王公大臣的帐篷以所属各旗颜色为帐篷外色,按照南、北、西、东部署拱卫着中间那巨大圆形的黄色帝帷。这样以大臣们的帐幔形成了内城。外再接网城,结绳为之。网外再分布各八旗子弟兵的兵帐。真是步步为营,城中有城。

黄色帝帷所在的地方,随着行围围场变化而每年也设置不一样地方,象个活动看台。唯一不变的是帝帷永远都是在每次行围的围场致高点,这样,依小山的高势,活象个体育场的主席台,皇帝在最高的最中间的位置,大臣按照品级在依次排列,就算自己不狩猎,也随时可出帐观看现场电影一般的激烈的秋祢情形。

作为对外身份是御前女官的我被安排住进帝帷也合情合理,小全子殷勤地把我迎进布置虽不似大内宫室豪华却也典雅舒适的“行宫群”中最中心的帝帷。

这是一间宽敞温暖的卧室,随先遣军提前来的内监已经放进了暖炉,看那高广阔床上的帷幔上片片织锦绣龙,熟悉的图案意味着什么让我疑惑这个鬼精灵的家伙是否带我走错了地方。

“这帝帷就只住婉仪和皇上两个主子,婉仪对房间还满意么……看还需要些什么尽管差兰丫头来叫奴才。皇上隆恩,开许奴才几个也住进这帝帷的后面几个房间,连三位小主都是住这圆幔外面的内城呢。”看他笑意潺潺,话中有话,虽然平日皇帝的寝宫就是我的卧室,但是现在不是深居九重的大内,可是在和各朝廷大臣混居在这小山上的南苑……难道不用避一下嫌么。

人的性格、行为方式真的是可以养成的,来这个时空也没几年罢,我居然特有职业的自觉。帐外天已转黑,该是晚膳的时候了,我按照作为一个专业内侍的职业习惯,吩咐内监去传膳,然后到各房间转悠一圈看看窗户有没有都关上,是的就是窗户,这帐篷中间是宽大的厅室,可以聚集百十个人开PARTY,皇帝的其他房间依次排在四周,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可以支开的的换气用的“窗户”。

酉正时分,玄烨裹着一身的秋意匆匆进帐,璀璨的眼睛闪闪放光,身上尤穿着那件行服,带着些湿气,靴子还沾得有淅黄的粘土。

“姑姑,你看烨儿给你弄到什么来!”从他身后“嚯”地拉出两只还带有温热的银狐。

我睇着桌上那血腥的东西,原来一个多时辰不见他身影,去偷猎这东西去了。

“正准备进帷,后坡上几点银白闪过,我和明珠、曹寅他们几个追去,我两箭射去,一边倒一个。”看他语气淡淡道来似是形容别人身手一般,不过眉毛高挑,显出一分地得意。

“别的几个侍卫没猎到猎物?”

“曹寅见狐狸没了便和明珠跑山下射中几只兔子,现在估计正剥了准备下酒呢,哈哈……来人啊……把这两只明珠大人射中的狐狸剥了烹好赏给各位侍卫吃罢,狐皮好生剥下给朕留着。”

啊……明明是他打的猎物怎么算在明珠头上了,我不解地望着他。看他自得地笑着,眯着眼睛悠闲地注视着我,象是欣赏一只迷路的猫正在三叉路口猜哪条是回家的路一样,等我自己找出谜底。

“烨儿不居功自是为了藏精显拙……显给……呵……给老虎看呵,老虎最惧怕的就是……”

“好猎人。”就象多年以来,属于我们特有的猜谜习惯,他“吱”地一口亲吻我的脸,以示谜底答对的嘉奖。

*

幽房曲室,暖阁深沉。

我直着眼睛,闻着烨儿均匀的呼吸,蜷在这熟悉的怀里,感受着他胸口的每次高高低低的起伏。恩,还是这味道,还是这人,还是这般温暖的怀抱,可是我……失眠!

几年来睡在乾清宫那已经久以成习的大床上,倒不觉得,现在我发现我那“恋床”的毛病居然带到了这个时空。

不知几时开始,老天又开始了哭泣,落珠一样的雨点“咚咚”地敲打在中空的牛皮帐上,就象有人不停地在鼓面上“哗啦啦”地洗着麻将牌,混合着帐里的回音,在我耳际来回响彻。我就象那夜晚的猫儿,随着夜色的深沉,脑袋越发清醒。

卧室里几个暖炉的炭火正“劈啪”作响,卖力地发出高温的热浪,在加上身畔这五行属火的人儿的温暖怀抱,一入秋手脚就一直冰凉的我,此刻也感觉热气贯穿全身,竟然觉得气闷。

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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