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浮出的答案一闪而过,心蓦地一凛,打了个冷战。深深地吸了口气,我要镇定!除非还能找出别的证据让我相信!
已经没有心情来做什么密室探宝,如果我是她?如果她是我?会把一些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
如果她果真和皇帝有那样的亲密?如果刚刚的这些假设都成立……那么她也住在这里……
这个假设让我立刻冷汗涔涔。
闭了一下眼睛,再缓缓睁开,要是我是她……我慢慢走到里间的那高不见顶的嵌多宝紫檀大厢柜,我要是藏东西一向喜欢放在至高处,这个柜子就是房间里最高的大柜。
拉过桌子再搭上凳子,我小心地爬了上去,手柜顶上摸索而去……果然,触手坚硬,又是一只箱子。
我的心顿时狂跳起来,脚一闪就要滑下……呼吸呼吸,再深呼吸,此刻可千万不能弄出声响,不然明天就是宫廷头版丑闻:乾清宫女官叶某,夜盗西暖阁皇家珍宝未遂,押送内务府候审。
是口四角包有铜皮的楠木箱子,二尺大小。四周摸了一圈,居然没有上锁!
嘿,这是什么地方我居然担心起了防盗问题,不是皇帝亲信,只怕连苍蝇都不能飞进一只。
盯住那箱子半晌,我都下不了决心,我发现……我在害怕。害怕箱子里的东西变为证据印证了我猜想的“事实”,这个箱子的出现本来就是证据不是么?
该来的总会要来,万一不是我预料的东西呢?打开吧……另外一个声音在我心里拼命的游说。
手随心动……这东西怪沉的,我把它轻手轻脚地抱到案上,生怕发出丁点儿声响。
把烛台执在手里,吹了口气,吹掉箱盖上的积尘,再缓缓开启……我能听见我的心擂鼓般的声音。
哦……是几层防潮的薄绢。挪开那层层丝绢……我看到了……
我的手机?MOTOROLA E6!那绝对是我独一无二的手机,因为不爱那冷峻的黑色,我用天蓝色的布纹纸贴得只剩下屏幕。按了下,没有反映,没电了。
手机的下面包着的那几张东西……晕,我的身份证!护照!钱包!可我明明记得我被故宫里那根棍砸来这清朝之前,手上只拿着那只宝贝扇子,我的包、证件、手机可都是放在车上的。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慌乱地翻着里面别的物事……几只看不清新旧的绣花小荷包,一只镶宝石银柄小鞘刀,一只蝴蝶翠簪,一只珍珠簪……几张字迹相似的字,却是没有裱过,从拙嫩到行笔飘逸如流云,像是同一个人的不同时期的练笔墨迹。
再往下翻,又是盒子……我心一跳,果然是那只素面的盒子!
颤抖着手轻轻打开……那扇子上熟悉的白发宫女的背影跳入眼际,我二十万拍到的宝贝疙瘩!像情人般爱恋的眼神对这失而复得的宝贝逡巡一番后,我却瞪大了眼睛,这玩意不似我拍卖时候约显黄旧的外观,居然是新的!
那朱红色漆一样的“体元主人”的印纹正闪着妖艳的殷红,映入我的眼帘。
天!难道我真忘记了什么,或错过了什么了么?
突来的认知造就的眩晕让我天旋地转。
难道我就是她……那个我诅咒的该死的宛仪……
“当”在我的身子软软的滑落,与地面亲密接触之前,我听到手中的烛台敲击到硬物发出的声音。
囹圄
人生如戏,你愿意一生有怎么样的经历?
为你量身订作的人生剧本在福与祸、快乐与烦恼间沉浮,犹如一场飞盏酩酊的盛宴。
不过我觉得人生更像一条流淌的河流,不管前方有阻路的礁石浅滩,你总将迈过去,永不停歇,虽然不知道等待你的终点是死水一般静止的湖泊还是宽广辽阔的大海。
我希望是大海……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
抬头望着头上我叫做“天井”的一块瓦片那么大的孔,刚还有阳光的呢,此刻却飞进来白白的碎絮一样的雪花。它在那孔里射进来的光柱中上下翩跹翻飞,婀婀婷婷的,我看好一会了,极美……
“还没到十月呢,九月飞雪,老天都看不过去了,看来京城里最近有奇冤。”住在我隔壁的的“室友”——冬儿。
越过我们之间那算不上墙壁的,约微上了点清漆的木栅栏间半个拳头大的缝隙,朝她看去。见这丫头嘴里嘟囔着,贝齿紧咬,手中死拧着衣角,那本就不甚新的单袍被她拉扯得皱皱褶褶。
“我就是被小人陷害!慧主子还礼物给张常在的八宝琉璃镯怎么就在我的房间呢!我一个选秀进来的侍女,家里也是吃俸禄的旗人,再想要犯得着偷么?琉璃这样的宝贝从来只属于天家,宫里的东西想卖外面也没人敢收啊,而且不到25岁我们也无法出宫……就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