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收紧,抱住我软软的身子这才低下头来,却见……他微微泛红的眼眶满是不舍的眷恋和哀伤。
“茉儿,记得小时候我就对你发过誓言,我永远不会欺骗你。”他说得很伤心,语带歉意。
“可……你失言……”想说却张不开口。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玄烨!你这个该死的!在我的奶茶里下药了!困意一阵阵袭来,我能感到我身体慢慢变软,眼皮重逾千斤。
不要!我不要离开你!我要张大眼睛保持清醒。
“我从来没有挨饿过,这段时间试了,很难受,所以……我怕你来经历。茉儿,你要知道只要你先安全了,我才无所畏惧。因为你……我再输不起。”
我瞪眼看着他,却见他掉下泪来。
“那只太平……常宁……”他的嘴巴在我眼前一开一合我却渐渐听不太清,那只太平怎么了?
“茉儿……原谅我,等我……凯旋……”
“传素伦、多格。”隐约中听得他向门外唤道。
玄烨,该死的!我不原谅你!
我想狠狠地再瞪他一眼,可睡意潮水般涌来,再一次把我席卷。
合眼的霎那感觉到一滴冰凉从我脸颊滑下,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
离弦
两封信,一方印章。
放在一只杏色缎面的剔红盒子里,这就是他留给我的……
一封是给我的,一封是给恭亲王常宁的,均用朱砂封缄。把属于我的那封,抖开看了眼……叫我回京后把那封信和印章交给恭亲王常宁,还有几句和那晚说的差不多,满是歉意。短短的几句话写得龙飞凤舞像是仓促而就。
不对!不会只是这么简单,这不像他!但说不清楚什么不对,只是把那信小心折好,再看那章……
那蟠龙钮章是由一整块田黄制作而成,扭上结以宝蓝色的丝穗做饰……非常眼熟,这是玄烨专用在加急密折上钤印的小章。章虽不大,但是我却深知它的意义,只觉得一阵阵眩晕。因为,这东西最近几年他一直挂在腰间从未离身。
看来出大事了……
不知道是药性未过还是我心悸得厉害,只觉得一片黑云罩来。闭上眼,拉紧缰绳,等着这片忽来的头重脚轻感觉慢慢过去。
身下马儿“嘶律律”地叫了两声抗议着蓦然来临的粗暴的拉扯。
“您没事吧,要不要回马车上休息?”素伦打马从这二十多侍卫组成的队伍的最前头折回。
“拿来。”
“什么?”他有些懵,不解地望着我。
“皇上的信,你那应该还有一封。”我把手向他伸了过去。
“……”素伦眼神闪烁,想说点什么左顾四盼却找不到话题。那通体枣红的蒙古大马被他勒得来回跺着马蹄子,甚不耐烦。
“好吧,把你腰间短剑给我。”估计难为他了,他定是奉旨保密,那就另换一招。
听我此言他却瞬间见鬼似的煞白了脸,按住腰间剑鞘满眼惊惧。乌兰布通那一幕犹如倒带的影片从头上演……我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我数年前的那次鲁莽定是害他不轻。“红山”之痛是我的,何尝又不是他的。
“放心,我答应过他不会再做任何伤害自己的莽撞之事,找你要剑不过是想破开这个东西。”从衣领下摸到金链拉出那只“太平”。
戈壁的阳光透过这块宝石,漫射出绮丽的光华。翠色中的那团若隐若现的丝帛记得他说过那就是可以保我太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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