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毕竟刚刚从濒死的状态中苏醒过来,整个人还是很虚弱,作为护士的凌清澈也只是简单的跟他说了两句话,就把重心转移到对他的护理上去了。不过醒来能看到一个美丽的护士姐姐,这一点李赫觉得老天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虽然之前也被折磨得够呛。
然后他又放松的睡过去了。
这一次无梦。
再醒来,见到的还是凌清澈,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检查了各项数据之后,医生宣布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可以转到特护病房去了。特护病房档次很高,单间,各种监护设备照旧,只不过比起重症监护室来说,可以允许探视了。
凌清澈依然是他的管床护士,这一点,李赫完全没有异议。
然后就见到了穿着无菌服,戴着帽子进来的老爸老妈。
老爸李杰还算是撑得住的,尽管那也只是表面。李杰是一个老刑警,什么场面都见过,这是不错的,但这次可不一样,这可是他的亲生儿子。而且自从两年前同样也是从一个歹徒手下救下李赫以后,父子俩的关系也是一起抽烟一起喝酒,好得就跟哥们似的。
李赫想到前世里李纯的葬礼上老爸失去了魂一样的眼睛,就对他笑了一下,伸手握住了老爸的手。
老妈也冲到床边,除了没有当场嚎啕大哭,那眼泪也是哗啦啦的跟下雨一样的流下来,对李赫说:“我就想好了,要是你出了事,我就跟你爸同归于尽,没见过这种当爹的,自己是警察,还让儿子受这个罪!”
“老妈,这不讲道理了。”李赫弱弱的笑了起来,不过不讲道理是女人的权利,自己真要挂了,一家人全毁恐怕也是真的。
下一个探视时间里,进来的是米娅、李纯,还有赵金珠。
看到赵金珠,李赫才是彻底的放心了,因为除了重生之后这一段,他的生命中什么时候和赵金珠都没有任何的交集,她不是他的亲人,不是他的同学,不是注定的机缘,他们完全不会相遇。
而比起只会流眼泪说不出话来的米娅,穿着初中校服的李纯却板起脸来,说:“哥哥,请你不要再逞能了,你对这个家有多重要你知道吗?你可以经常的都不来陪我,只去陪那些小姐姐,我会抱怨,但我还是会好好的。但是如果你离我而去了,你等着吧,你最怕我变成什么样子的,我就变成什么样子给你看。”
李赫赶紧抓住妹妹的手,不得了啊,正在长大的小萝莉咬牙切齿的样子,实在也很可怕。其实重生以来的李纯过得像个二哈似的,但李赫也知道,这孩子的内心也很容易郁结。想着之前的记忆里兄妹俩相依为命,她明明自己过得很苦,还要照顾这个哥哥,李赫抓着妹妹的手也就不自觉的用了些力。
结果李纯板着脸的样子生生被痛得呲开了嘴,猛地把手抽出去不停的甩,说:“行了,行了,我不威胁你,你这是要把你妹妹的手捏断吗?”
李赫说:“我昏迷的时候,梦到你做了一个大学老师。”
“大学老师吗?”李纯想了想,说:“那我努力吧,可万一那些男学生每天都给我写情书怎么办?”
李赫也是无语,说:“你现在收到的难道就少了?”
李纯笑了笑,也对。
赵金珠一直到临走的时候才轮到跟李赫说了一句话,就一句:“以后,叫上我。”
她不像李纯那样还拿自己作威胁,也许是觉得自己并没有那种威胁的资格吧,但是对于已经15岁,出挑得更加亭亭玉立的赵金珠而言,一言既出,九死不悔依然是她的人生信条。
李赫想了想,说:“行,但你也得有你爸那么厉害才行。”
赵金珠转身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李赫不怕刺激她,这起码有几年的缓冲,几年以后她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世界。
然后,接下来几天,陆陆续续的都有人来看望李赫。
第二天一早过来的是李赫的堂姐李荻,她有两个身份,一个是代表家里的兄弟姐妹给李赫带来问候,一个是作为家园制药实验中心的技术人员来向他汇报奥运会后“金珠玉露”的研发和销售情况。
因为他们事前签约的代言人,羽球老将吉新鹏打碎了一地的眼镜拿到奥运金牌,所带来的品牌效应让第一批次的“金珠玉露”直接断货,一方面他们的产量本来有限,另一方面,李赫的眼光是真让池东国厂长折服了,现在厂里的气氛很好,上上下下都很团结,正全力以赴的按照订单进行生产,是的,现在连订单都没有能够满足,不需要再费心去推广了。
李荻还告诉李赫,他们家的老三李昊就要从中国政法毕业了,他已经通过招考,即将回到光阴市来工作,以后一家人可以多聚一聚了。
李赫和李昊的关系很好,李昊回到光阴市来,走的是从政的道路。李赫淡淡的笑了一下,二姐李荻想的只是一家人可以常聚,不过李赫觉得,如果帮助李昊快速发展起来的话,对大家都会有不少好处的。
下午的探视时间里,陈菁和康行健、赵勇一起过来了,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云璐。这让李赫很意外也很感动,因为云璐已经作为交换生在国外留学,在得到李赫的消息后特意从国外赶回来的。曾经失去自己的挚爱的云璐,很看重这份友情。
这让李赫想到了同样身在国外的季寥。
陈菁也是第一时间猜到了李赫的心思,很无奈的说:“我们联系不上季寥,没有人联系得上季寥,包括桑藜。”她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李赫,说:“很奇怪季寥和桑藜的关系那么好,感觉即使是高中同学,季寥对我们也不像对桑藜那么交心,不过桑藜也联系不上季寥。康少说,这要是在古代,季寥不在,就该桑藜以正室的身份给你披麻戴孝了。”
“你妹啊。”李赫无奈的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吃别人给李赫送来的各种水果的康行健和赵勇,说:“哥哥我都命悬一线了,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还有,康少你矜持一点好不好?不就是火龙果么,以你的身家,自己买一火车皮回去泡在里面淹死好不好?”
康行健哈哈一笑,那笑声可以听得出他是有多开心,他说:“你不是又活过来了吗?火龙果淹不死人的,又不是液体。”
“淹不死你压死你。”李赫恶毒的诅咒了一句。
赵勇倒是替季寥辩解说:“联系很正常,情报学科的第一条铁律就是保密,估计正在特训呢,十天半月是常事,去年你不也遇上了她封训一个月嘛。不过说实话,我们作为季寥的娘家人,眼看着她这正宫的地位也是有点朝不保夕啊。你和桑藜进展得也够快啊,人家为了你,差点也把命赔上了。”
李赫一转头,看向赵勇,没开口,但分明在问,这又是哪一出?
赵勇说:“你血型特殊,光头鲲那一刀又捅到了你的肝脏,大出血啊,当时医院的血库都不够用了,血液中心可以匹配的血型存量也不够,得从外地调。那是救命啊,就跟电视里一样,医生就在那问谁愿意自愿献血,我们都愿意啊,可只有桑藜的血型跟你的匹配得上。看着那么清清瘦瘦的一个人吧,你说能有多少血呢,可人家二话不说,就一句,需要多少抽多少……”看着挺粗糙的一个人,这一感动,竟然抹了一把眼泪。
陈菁补充说:“她还跟医生隐瞒了她贫血这回事。”
康行健说:“当时的情形就是,你像是救不回来了,桑藜也一度休克。这要是你俩一起去了,那也只好合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