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上驴车上歇会儿吧,那上面有兽皮,躺着不颠,人也会舒服些!”
颜白拍了拍裴行俭的脑袋,笑道:“小俭,如果以后师父不在了,如果有人冤枉你你该怎么办?”
裴行俭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闻言思考了一会儿,才扬起头说道:“弟子就想办法弄清事情的真相,恢复清白后然后对所有人还以颜色!”
“那如果所有人都不信你是被冤枉的,你又被关起来了,而且也没有人愿意帮助你,那时候你该如何?”
裴行俭哪里想过这种怪问题,想得都冒汗了也没有想出个好的法子来,抬起头沮丧道:“师父教我,弟子没有法子!”
颜白用余光瞥了眼身后的那辆豪华的马车,笑了笑,说道:“那就现在开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好惹的,自然,别人想冤枉你的时候就会考虑一下如果冤枉不成的后果。
他一旦考虑了这个问题,那他就不敢肆无忌惮了,这样你就有了准备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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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么?”
颜白点了点头:“打架只是其中一种为师称之为外在,如果你有让人害怕的心机和手段那就是第二种,师父我称之为内在。
就跟在朝堂上一样,文官骂你你就跟他动拳头,他一定会骂你匹夫,这时候你别理他,打他就对了,他打不过你自然会忌惮你。
这时候你要学的是尉迟国公和程知节国公。
如果武官想跟你动拳头,而你又打不过,这时候你别理他,这时候你就往死里骂他,引经据典,张口闭口就是匹夫,直娘贼。
他骂不过你,自然,他想动你的时候也会忌惮,人一旦有了忌惮,就没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剩下的就是拆招而已!
这时候你要学魏公和孔师,以及李师。”
裴行俭认真的点了点头:“师父,小俭记住了!”
颜白笑了笑:“刚才只是举例子而已,但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一通百通而已,我们可以好说话,但我们不做烂好人!”
李晦打马向前,给裴行俭的小马抽了一鞭子,见小俭一下子蹿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皱着眉头道:“小白,你确定这么教不会把孩子教坏了?”
颜白闻言反问:“好与坏的界限是什么?道不同?还是利益之争?”
见颜白严肃的在说这个问题,李晦想了想:“当然是利益之争了,国与国,人与人,各方与各方!可是……”
李晦看着颜白:“可是小俭还小,这个问题他不一定想得通,而且这一切都是不断地变化的!
圣人也说过,放于利而行,多怨!
如果大家行事之前都是为自己考虑,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会招致很多怨恨,所以他日后做官,这个条路是不会走得很长远的!”
颜白看着李晦:“这是圣人说的话,我们是人,道理能警示我们,但不能成为我们做事情的准则。
就如你说一切都是在变化中,而且把这个问题剥开到最深处,你承不承认,我们做的任何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了为了自己。”
李晦想了很久,突然懊恼地叹了口气:“好像你说的没错!涉及人性,本应见不得光,更适合你们师徒在私下说,但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小俭这个道理。”
颜白看着远处连绵不断的南山山脉,淡淡的说道:“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小俭好欺负而已,所以浑身带点刺能活得更好一点!”
李晦又叹了口气:“今日说的东西太过于沉重了!”
“我们从懂事开始都学会了期望美好,学会了把不美好放到了最后,其实到头来期望美好不一定美好,但是不美好却始终如一,一点不变!”
豪华马车里的李恪静静地听着颜白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颜县伯的话好像就是对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