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相信,古痕势力之大,若想覆天,也是易如反掌的。
醉城内,除了民富,军也强。
龙文方说,天下诸国,若论军事,无出日月国之右者,其国内诸军,以白骑兵为最,而天下间,惟一能与之争锋的,便只有醉城的麒麟兵。
“天下诸国,”古痕接着龙文方的话道:“论富,赤唐为最,和国次之,日月国再次,其它小国皆可不论;论兵强,日月国为最,和国次之,赤唐国再次,其它诸国亦可不论……”
如此说来,天下三大国之中,综合实力最强的,应该是和国,论军论财,都不会成为其弱点。而赤唐国兵弱,即使有经济作为后盾,军队却难当大任。而日月国经济弱,兴兵窦武民不聊生,可能致使国家经济瘫痪。
再说,日月国已经落入了云楚手中,因此,他只需使计,使和国与赤唐国内乱,大大削弱这两国的实力,便足以坐收渔人之利。
古痕说完,龙文方欲言又止,古痕见了,对我轻笑,“龙将军倒还有事相求于你。”
“求我?”我不敢相信,“我有何能帮将军?”
“回禀少夫人,”龙文方开口,又显斯文儒雅之气,“微臣等连日来被‘七星’棋局所惑,听闻夫人已参透其中奥妙,想与少夫人求教这‘七星’棋局的破解之法。”
“七星”棋局?他居然还记挂着,倒也有心,可是,这局明明是我设下的,龙文方的话颇为蹊跷,我也懒得深思,直道:“将军何处不明,尽管说就是。”
我以为龙文方会让人拿一副象棋过来与我操练,谁知,他竟早已熟记了棋局与棋盘,凭空便与我下起棋来。若非我早将“七星”局演练过千百遍,棋盘入心,只怕此刻便要显拙了。
龙文远客气之后,走出的前几步正是我与玄机对弈时所走的着法,他执黑见招拆招,我步步紧逼,以攻代守,节节使红方化险为夷。古痕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与龙文方,另外两位大人似乎也懂象棋,听得很起劲。想来,龙文方可能曾与他们演练过我布下的“七星”棋局。
“少夫人的应对之法,看似稀松平常,却招招玄机,且似暗含行军布阵之法。”龙文远惊叹,他执黑,已显败绩。
我心虚道:“将军缪赞了。”我哪里懂什么兵法战术,所用的破局招数也都是前辈高人遗留之法。
“车六平四,将军!”我低呼一声,终于将龙文方的黑棋逼死,再无转机。
龙文方稍稍想了想,点头称赞,“少夫人,聪明睿智,破局之法精妙高深,微臣佩服。”说罢,他与另两位大人对视了一眼,三人一齐上前道:“恭贺少主,微臣等今后必当听从少夫人差遣。”他们这是在向我表忠心吗?
嗯?嗯?我看向古痕,他向我点了点头,说了几句官场上的客套话,便让几位大人平身,退下。
“他们是什么意思啊?”我不解道。
“没什么,”古痕回道:“他们只是想看看,我的妻是否能让他们信服。”
“所以你用‘七星’局,树立我的威信?”我实在不明白古痕的用心,“这是我布的局,我怎可能解不出呢?”
古痕笑笑,“除了龙将军等五人外,可再无人知‘七星’局是你所创。人都说,象棋虽是你所制,‘七星’局却是神医涯农从围棋中演化而来的罕世棋局,当今之世,除了你,尚无人参透其中奥妙。”当日,我与玄机的对弈,竟然以讹传讹,演化成了这般?这恐怕也是古痕有意为之的吧,那日古府的下人根本没见到我与玄机的棋局,自然是古痕说什么,他们便传什么了。
所以,古痕便与龙文方合演了一出双簧?为我在他的臣子面前立威树信?怪不得,龙文方要夸我着法中,暗含兵法策略,想必是要让那两位大臣认为我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的厉害角色吧。
“可你这样做的用意究竟何在?”我的心莫名的有点慌,古痕今日带我入城主府的真正意图似乎就在此,而非惩戒城主古岳。莫非古痕又独自做出了什么决定?
我拉住他的宽袖,“你是不是有什么决定?”
古痕矜冷的看我一眼,“你想太多了。”
“是我想太多了吗?你如此急切的要我在你的臣子面前树威,何意?我只是夫人,不是城主,你要我明了治国安民之策又是作何?”我实在难以相信古痕这么做,没有特殊用意。
古痕的脸,霎那间转冷,“我如此做,只望我若有事,你亦有自保之能。”
“你能有何事?以你之能,你怎么会有事?”我稍显慌乱,“谁能奈何你?”
古痕冷笑,“我虽有百样能耐,却也是个凡人,免不了一死的。更何况,我日后的对手是云楚,他之能,半点小看不得。”
“你不是说,你要独善其身吗?”
古痕冷叹,“我如今,却有欲罢不能的理由。”
“为我?”
古痕冷笑,“为我!”
他从袖袋内掏出一张纸,递给我,我展开即愣,纸上写着四个字,一组词对:诛颜;助妍。这不是当初琴操留下的对子吗?古痕拿给我看是何用意?
古痕明白我的心思,继续道:“这是和国太子借琴操之口,送我的厚礼,他的意图,是要我出手助他。”
我是越来越糊涂了,一个对子,就是重礼?“你找到琴操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若助他,云楚肯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