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顿时乱了套。老太太无奈,只得按秦氏所言,让王芸娘先打理内务。熟料王芸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她那哥哥王子尧去报了官,说是李奇庸医杀人,致使姐姐重度昏迷。
官府听说是容府人来报案,怎么敢怠慢?上京令吴桓竟是亲自带了衙差来缉捕犯人归案。
霁云忙派人去唤林克浩来,让他马上派人悄悄取来溪娘方才用的所有物事。
林克浩和李奇家人都愣了一下,再看向霁云时都是佩服无比。小主子果然心细,这般小小年纪,心思便如此周密。
霁云却是苦笑,众人心里,皆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罢了,却哪里知道,上一辈子,自己早已见识了各种阴险毒辣的阴谋诡计!
安排好各种事宜,霁云才同林克浩李昉一起匆匆赶往主院,行至半途,正碰上吴桓着人押了李奇过来,两人身边,还有一个傲慢如同孔雀的男子,可不正是那表少爷王子尧?
“大人,这般庸医,一定不可以轻饶!”那男子说的唾沫横飞,“枉我容府养了这奴才这么久,他倒好,竟是差点儿治死我姐姐。现在看我姐姐的样子,也不知能不能挺过今晚……”
说着,还假惺惺的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然后伸手,狠狠的推了一下李奇:
“若是我姐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这庸医偿命!”
李奇被推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李昉忙抢步上前扶住:
“爹爹——”
李奇也看到了霁云,唯恐自己小主子会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来,忙大声道:
“你们莫要急,我无事,切莫冲动。”
吴桓尚未开口,王子尧已经怒声道:
“不长眼的奴才,还不快滚开!若是我二姐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这贱奴一家偿命!”
又撇了撇嘴傲然冲着林克浩傲然道:
“听说你是我表哥手下的将军,现在,马上去把这狗奴才全家都看着,一个也不许跑了,事情办得好了,等表哥回来,我一定让他重重的赏你——”
说完,眼神阴冷的瞧了一眼旁边始终一语不发的霁云——妹妹说的就是这个小子吧?竟敢冲撞芸娘,没了那什么李奇,看爷待会儿玩不死你。
哪知林克浩却是根本就没理他,而是上前冲吴桓一拱手:
“大人请了,在下容帅帐前骁骑将军林克浩。”
容帅不日就将班师,先派了亲信回府报平安一事,吴桓也有耳闻,现在听林克浩这样说,心知传说中容帅的亲信,就是眼前这主了,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年轻。只是年纪轻轻便能得到容文翰的青眼,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这样想着,便也很是客气,拱手回礼:
“林将军。”
“大人,克浩现在有一句话放在这里——容帅不止一次和在下提起,说是李奇乃世所罕见的杏林国手,据在下所知,私底下,容帅和李奇私交颇好。今次克浩虽不知情形到底如何,却还是恳请大人善待李奇。”
吴桓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瞧了眼旁边同样惊得张大嘴巴的王子尧,忙点头道:
“将军放心,本官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告辞。”
等吴桓诸人离开,王子尧终于回过神来,指着林克浩的鼻子道:
“你,你,你真是大胆!信不信,信不信我告诉表哥——”
却被林克浩打断:
“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若是有人胆敢栽赃,故意弄出祸事来想让容府蒙羞,林某人手里的长枪可不是吃素的!”
92惩治芸娘
“咱们容府虽也是公侯之家;可再厚的家底,也禁不起这么多不想干的人胡吃海喝啊。”王芸娘坐在正中间;下首站了一地的仆妇丫鬟。这般前呼后拥一呼百应的感觉委实很好,王芸娘真是觉得飘飘然。
众人皆不言语,却是全拿眼睛瞧着正中间满脸惶恐低头站着的中年妇人。知道表小姐这是在借题发挥;只是李奇那么高的医术,怎么就偏在溪娘小姐身上出了岔子呢?听说这会儿,小命都快保不住了,也怨不得人家的亲妹子要发作!
中年妇人一脸惊慌,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抿着嘴唇一脸不忿的女孩子,正是李蕤和母亲苗氏。
“吃容府的;喝容府的;再瞧瞧这穿戴,哎哟哟,不知道的,还只当是那家的贵夫人呢!”王芸娘瞧着下首的母女俩,看两人都是低着头不说话,只当对方心里肯定怕的要死,脸上嘲讽的意味顿时更浓。
“你——”李蕤再也忍不住,明明自家吃穿用度,全是爹爹和哥哥医治病人所得,怎么这女人却是如此诬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