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谁也不敢说出来,只敢在肚子里掂量掂量。
自然,危机越大,回报也越大,还是有众多希冀富贵之人想要借楚昭的东风谋取更大的利益。
至于高家,毕竟属于新贵,根基未稳。
哪里比得上安家?
安家可是大楚三大世家之一,早已是根深叶茂,若能和安家结亲,既可获得莫大的利益,又不用担心将来有朝一日会被新君清算——换句话说,无论谁做了皇帝,首要做的都是要和三大世家搞好关系!
因此,即便这时,并未有人见过安弥逊的真容,安家嫡孙的名头却已是传遍了整个上京。
“安弥逊?”谢明扬不由一怔,怎么这般巧,怎么这安家嫡孙的名字也叫弥逊?若非自己前些日子机缘巧合见过那安家小子,怕还会真以为……
很快却又释然,想想也是,“弥逊”这个名字本就是悠然所取,现在想来,该是安铮之按照族谱而定。
又旋即重重哼了声,竟然沾惹了自己妹妹不算,还有其他女人,当年,安铮之也死的太便宜了些!
“爹,真要把妹妹给了那安弥逊吗?”长子谢莞轻声道。
按理说,以自家的门第,玉儿的夫婿即便不在皇室中,也须是安家这般门庭。奈何,那安弥逊流落在民间这么久,也不知是怎生的惫赖人物,自己那妹妹眼界又高……
“是。”谢明扬点头,神情明显有些疲惫,“现在京中的形势你也明白,咱们谢家,外人看着虽是没什么不同,可能依仗的外力还是太少了,否则,你弟弟,就不会死——”
说着,已是咬牙切齿,幼子谢蘅自朔州失踪后,现在已然确知命丧他人之手,若不是太子派出宫中精锐把朔州谢简一家及翼城方家尽数灭口,恐怕整个谢氏家族都要被楚昭和容文翰血淋淋的撕掉一大块肉来!
饶是如此,谢家也因年前力主容文翰撤军一事,遭遇了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口诛笔伐,甚至有人背地里说,那场大地震,便是因为上京中谢家为首的这般奸臣使得上天震怒,人间才会有此惨祸……
谢家稳稳立于朝中这数百年来,还是第一次遭遇这般危机。
若是能和安家结亲,情形便会立马改观。
“我知道了,爹。”听谢明扬说到谢蘅,谢莞也是黯然神伤,又想起什么,“那安钧之——”
“仍一如既往。”平日里只道那安钧之不过是个迂腐书生罢了,和尚武的安家相比,委实大相径庭,可这几日瞧着,却也不是个简单的。
“对了,明日的安家盛宴,让你妹子打扮的漂亮些。”
谢明扬又嘱咐了儿子一番,这才起身离开。
和上京贵人挤破脑袋想要安家一张请柬不可得相比,容家却是独得了两张。
一张是送与容老夫人的,此外还有一张是单送于恩公李奇的。
李奇的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其实热闹,也不是这几天,确切的说,是自从老夫人认定霁云是她的翰儿那天开始,这个院子就一日更比一日喧闹。
先是老夫人无论清醒或者糊涂,每日定要让人搀着到李家晃一圈儿,然后大管家容福找李奇喝酒的次数明显增多,只是说是来找李奇喝酒呢,每次却是止不住要问问有关霁云的事儿,到最后,甚至一向端严的表小姐也和李夫人及李蕤也明显熟稔了起来。
“听说,安家要连摆三天的流水宴呢。”容福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重重的把杯子一礅,“叫我说,等咱们小主子回来,咱就摆六天的流水宴!”
说着,可怜巴巴的瞧着李奇:
“李兄,你说咱们小主子什么时候回来?”
李奇实在被缠的狠了,只得道:“咱们爷这么好的人,小主子也一定福泽深厚,我瞧着,说不得,咱们爷回来,小主子也会回来了。”
“此言当真?”容福终于得了句实在话,喜得一下蹦了起来,“我不吃了,我得去安排一下相关事宜。”
竟是转身就跑,嘴里还尽是喃喃有词:
“小主子要住哪个院子呢?还有那些吃的喝的,用的——”
“对了,”忽然一磨头又跑了回来,“不然明天借你的阿开用一下啊。让你家阿开到我们小主子的院子里住一段,好叫我们提前练练手,将来就可以把小主子伺候的更舒服些。”
说着也不等李奇反应,人已经跑的没有影了。
伺候小主子也可以借个人来练手的?
李奇顿时错愕不已。
这个容福也是人老成精的,八成是猜到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容府门前就摆开了太夫人的盛大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