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因了这个原因,傅三哥是轻易不会把“墨宝”示人的,而眼前这张信笺,毫无疑问是傅青轩亲笔,甚至这里面包含了太多的其他意味的东西——
阿逊暗暗后悔,肯定是方才看到楚晗淫hui模样的后遗症,自己这会儿怎么瞧着,三哥这两个横七竖八的大字里满是欲求不满的愤怒呢?
“看三哥写的字还是蛮遒劲有力的。”听了阿逊的话,知道三哥果然已经逃了出来,霁云脸上神情也是一松,而且光看这字,三哥好像精气神儿蛮好的样子!
135议亲进行时
秋季大比如期结束。
经过九天七夜的折磨;那些本是意气风的举子们走出考场时;全部都是晃晃悠悠;和失了魂魄的野鬼差不多。
霁云也带了容五几个,一早就来到考场外迎候傅青川。等了有两个多时辰,傅青川的身影终于在一众举子中出现。
和其他人的满脸菜色相比;傅青川虽是清瘦了些;精神状态却明显好得多——
自然,很多要归功于霁云的饭盒太给力。
傅青川也看到了踮着脚尖往这边张望的霁云;嘴角不觉绽开一丝笑意,却又暗暗诧异;进考场时,就没见哥哥傅青轩;怎么出考场时,仍是不见人影?
刚要举步往霁云身边而去,却被人用力推了一下,手中的饭盒一下摔在地上。
傅青川皱了下眉头,顾不得火,忙抢步上前,一把推开那即将踏在饭盒上的脚,心疼无比的弯腰拾起饭盒——这饭盒可是云儿花了重金给自己做的,钱倒在其次,关键是里面的心意。
那饭盒倒是结实,被这么狠狠的摔了一下,竟是连个裂纹都没有,就只是沾了些泥土罢了。
傅青川忙掏出手帕小心的擦拭了着,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诡异情形。
“傅青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推本公子?”有些愤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青川抬头,这才现,却是安钧之,正怒气冲冲的瞧着自己,他的身旁无一例外,围绕着太学中的那批狐朋狗友。
“果然是穷酸,一个破饭盒也当宝贝似的。”一个瘦的竹竿似的举子哼了声道。
“傅青川,什么呆,还不快滚过来给安公子赔罪?”另一个出身小世家的胖子也道,明显是这几日饿的了,说话都有些飘,却还是强撑着做出颐指气使的样子。
傅青川抬头盯了眼抱着胳膊站在中间,高高的昂着下巴,一脸鄙视的安钧之。
安钧之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寒意,竟是不自在的移开眼,不敢对上傅青川的眼睛。
傅青川已经大踏步向前,撞得挡在面前的胖子猛一趔趄,一个站不稳,一下踩在安钧之的脚上。胖子虽是刷掉了些膘,吨位还是够足的,直踩得安钧之脸都变了形。再回想起方才傅青川不屑的样子,顿时气冲斗牛——虽然很早以前,他也不过是丝毫不受人重视的安家旁门罢了,可做了这许多年的安府公子,安钧之心里早以勋贵名门自居,怎么能受得了在一个出身低贱的庶民哪里受这般轻视?
气怒之下追上前骂道:
“混账东西,不过参加个秋试,还真就敢以状元爷自居了?这般横冲直闯,果然是没有教养的贱民罢了!”
“果然混账!”又有人插了进来,接了安钧之的话道,“考场内礼义廉耻,考场外却是满嘴喷粪、臭不可闻,当真是斯文败类!”
安钧之刚想附和,却忽然觉得不对味儿——傅青川又没开口,方才明明是自己在骂人好不好?
刚要大声斥责,却在看清来人时叫苦不迭,生生把到了嘴边的恶言又咽了回去——怎么竟是容家那个小魔女?
却是霁云,正带了容五几人站在傅青川身边,看着安钧之等人,眉梢眼角全是鄙视,一如安钧之方才之于傅青川。
只是傅青川敢不在乎安钧之,安钧之却是不敢不在乎容霁云——谁让人家爹是当朝丞相,更是,大比的主考官呢?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还没怎么呢,却先把座师给得罪了!
“哪里来的臭小子——”那胖子还想再骂,却被安钧之喝住,“张向,走了。”
说完,逃也似的从霁云身边离开,身后还传来霁云凉凉的声音:
“这还没当状元郎呢,就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可惜,就你那倒霉催的模样,我瞧着啊,这状元郎,这辈子,你都别想了——”
安钧之脸一阵红又一阵白,几乎想找两团棉花把耳朵塞起来。
“安公子,那小子是什么人啊?”好不容易站住脚,胖子气喘吁吁的道。
“什么人?”安钧之厌恶极了霁云,当下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容霁云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胖子摇了摇头。
“那容家世女呢?”安钧之恶意的道——这么泼辣的模样,足可以让容家世女的名声更臭些。
“容家世女?”胖子终于转过来弯,吓得忙闭了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如果说安钧之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才会被过继到安家,人家容霁云可是实打实的天潢贵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