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者继续道:“笛风客……栈对面的麻嫂就是……
就是水红袖。她虽然被杀……但却也击退了幽求,幽求临退时,却掳走了她的儿子……“
“小木?麻嫂?”牧野栖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身之地,低声惊呼出声!对他来说,这一切的确大不可思议了,父亲苦苦寻找多年的人,怎么会是与自己毗邻而居、容貌奇丑、性情怪僻的麻嫂?
牧野栖未与幽求相遇,自然不知他是何人,听说小木被幽求掳走,牧野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忖道:“难道是幽求恨麻嫂坏了他的好事,所以要掳走小木,借以泄恨?既然麻嫂救下了父亲,那么父亲应无性命之忧了,却不知有没有受伤。幽求又是什么人?娘会不会有危险?”
“闻大哥”显得甚为焦虑地道:“牧野夫人情况如何?”
那人道:“她安然无恙。”
“闻大哥”默默地点了点头,当下有人将伤者抬入里屋,悉心照应。
“闻大哥”轻叹一声,神色凝重地道:“没想到对方来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凶猛!屈姑娘,你可知江湖中有谁是满头白发、武功比牧野静风更高的人吗?”
牧野栖见“闻大哥”称与自己母亲酷似的女人为“屈姑娘”,心中暗自感到诧异,但看她的服饰,的确非妇人打扮,不由忖道:“她与娘一般好看,为何至今不嫁?”
“屈姑娘”略作沉吟,摇了摇头,道:“似乎没有。而幽求此名,我也闻所未闻。”
“闻大哥”道:“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笛风客栈’所遭遇的攻击,绝非来自同一股势力。否则以我们的力量,要救出牧野栖这孩子,恐怕难以得手。”
牧野栖一呆,心想:“他竟早已知道我的名字!”
他的神情没有逃过“屈姑娘”的目光,她微笑着道:“其实这些年来,我们是看着你长大的,更不用说知晓你的名字了。”
牧野栖更是愕然。
这时,个子矮小的“老二”担忧地道:“这一次,只怕弟兄们会伤亡颇重。”
“闻大哥”沉默了好一阵子,方缓声道:“行事之前,我们本就想到了这一点!”
牧野栖自知道父母都无甚大碍后,紧张的心放松了不少,而这些人虽然神秘,但对他却的确毫无恶意。牧野栖一夜奔走,这时困意难当,只觉众人的说话声越来越模糊。
这时,他感到有一只牵着他的手,很温暖,就像他母亲的手一样,他猛地一下子清醒过来,只听得“屈姑娘”道:“你随我去歇息吧!”
牧野栖是被一阵嘈杂的说话声惊醒的。
他睁开眼来,先是一愕,很快又醒过神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是一间很小很简朴的屋子,但收拾得干干净净,不大的窗户中有阳光射入,看样子已近午时了。屋子里仅有一床一椅和一只显得有些笨重的柜子。
牧野栖定了定神,凝神细听外面的说话声。
只听得“闻大哥”的声音道:“你真的见到有数百武林中人向镇子中汇聚?”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道:“只多不少!我们本想设法与牧野夫人联络,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已有大批的武林人物穿插进入我们与‘笛风客栈’之间,如果要强行接近,只怕会暴露身份。何况……何况弟兄们伤亡太重……”
牧野栖这才留意到此人说话时,隐隐夹杂有他人的呻吟声。
“屈姑娘”的声音响起:“数百名江湖人物?都是些什么人?”
“有接天楼的,有临安白家的,以及洞庭十二坞、伏龙堡,还有一些人难以分辨身份。”
“奇怪……按理这些人本不该同时在一处出现才是!他们是否也是冲着‘笛风客栈’而来的?”
“多半是,因为在此之前,‘笛风客栈’方向的上空出现过烟火。为了尽量查明真相,‘地行四杰’的老三、老四留了下来,他们身怀绝技,可以另辟捷径接近目标。”
牧野栖听说镇子上再起变故,而且与“笛风客栈”
密切相关,顿时睡意全无,翻身坐起,推门而出。
甫一出门,牧野栖不禁大吃一惊!
但见堂前赫然已坐满了人,有二三十人之多,其中不少是满身血污。地上更有几个人躺在木板上,伤得十分严重。鲜血几乎浸泡了他们的整个身躯,让人一时难以看清其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