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后,当羊孽悍然攻向幽求时,范离憎惟恐羊孽步入毒发者的后尘,立即出言提醒。
没想到事实与他所担忧的并不相同:羊孽的剑法如常,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
牧野栖的话顿时让范离憎陷入了沉思之中:牧野栖的话可信否?羊孽既没有下毒的机会。也没有下毒的理由,会不会是牧野栖嫁祸之计?若以自身是否中毒判断,那么牧野栖也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一点。范离憎不由也试着运行体内真力,但觉体内真力畅通无阻,没有丝毫中毒的症状,不由又忖道:“若按牧野栖的说法,我岂非也成了下毒的可疑人之一?此事的确有些诡异,在场的人中,多是久历江湖的人,江湖经验极为丰富。究竟是一种怎样的高明下毒方式。方能瞒过在场所有人?同样不可思议的是,为何我没有中毒?”
一时间范离憎心中转念无数,倏地,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自己与燕南北从天下镇返回思过寨时,途中与师一格在破庙相遇的那次遭遇,师一格身中剧毒。而自己与燕南北却安然无恙。看来,此次又将重复前次的经历。
范离憎暗觉这其中必有蹊跷,为何自己能接连免受毒气侵体之灾?
他见众人因羊孽的一番话,已对牧野栖起疑,有几人更是剑拔夸张。心念一转,立时振声道:“古老前辈,无论下毒者是谁,眼下至关重要的是自稳阵脚,只要能设法将体内毒素逼出,那时再查清是何人下毒亦不迟,否则反倒中了他人毒计,请老前辈定夺。”
古治沉吟片刻,微微颔首,多数人亦觉范离憎此言有理。
忽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不必等到化去体内毒素之后再找下毒者了,下毒的人就是我!”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投向说话者,待看清说话之人后,皆惊愕欲绝。
那人赫然是南——宗!
一时间,整个广场静得有些诡异。
饶是古治已经历了无数风雨诡谲此刻亦不由心头大震。
第五章 剑劫重现
南家对洛阳剑会一直出力甚多,故南家虽非武林世家,但武林正道对南家却敬重有加,南宗身为今日南家的当家人,自然也甚受世人敬重。
谁会料到此事会与他有关?若非他自己亲口说出,绝无人会相信这一点。
一直静观其变的阑蝶听南宗之言,亦不由娇躯一震。
她自琴架缓缓站起,面带寒霜,以前所未有的冷峻口吻道:“南宗,你好大的胆子,重开洛阳剑会乃圣上旨意,你竟敢从中作乱。罪不容诛!”
众人忽然听说重开洛阳剑会竟是当今皇上的旨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日洛阳剑会可谓异事迭出,让人应接不暇。
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又怎会插足江湖中事?何况钥廷与江湖一向是相互戒备,彼此避而远之,皇上又为何要重开洛阳剑会?
无论阐蝶的话是真是假,都已在众人心中掀起轩然大波,同时亦暗自揣测阑蝶的身分。
南宗嘿嘿一笑,道:“我的公主,你认为以‘皇帝’的名号就可以压住我吗?我不妨直言相告,不但今日之事是我所为,四十五年前,幽求之所以能够凭借一剑杀尽洛阳剑会的百余剑客,我们南家亦为之出力不少!四十五年前,幽求不过十六七岁,若非我们南家在暗中做了手脚,即使没有秦傲和太叔岱宗,他也绝对应付不了百余名剑客的联手一击!可笑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天下人,都以为是幽求剑法绝世无双。所向披靡,真是可笑至极!”
幽求身躯剧震。
事实上,四十五年前的事亦一直在困扰着幽求,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以他一人的力量。可以一举击杀百余名中原剑道高手。却又一直无法破解其中玄秘。今日,这个秘密终于被南宗揭开一角!他心中之震惊可想而知。
心神一乱,毒素顿时趁机侵入几分,幽求一凛,不敢怠慢,继续强提真力护住心脉。只是他中毒之后,曾与范离憎全力一战,毒气早已深入。此时情形比其他人更为严重,一时间亦只能勉强自保。加上他断了一臂,大耗血气,只怕未必能支撑多久。此刻即使是一个武功平平之人,亦可能轻易取他性命。
四十五年前洛阳剑会被横空出世的神秘少年剑客所灭之事,曾是当年武林四大奇谜之一,后来世人虽然知道了那位神秘少年剑客就是幽求,但仍是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完成那一场惊世杀戮的。
南宗之言,不啻于一记惊雷!
范离憎与众人一样,震惊莫名。
的确,要想伺机对所有参加剑会的剑客暗中施毒,再也没有人比南宗更有机会、笑菊苑本就是南宗的产业,剑会的一切费用,无一不是由南家提供,这就也为南宗在剑会中暗做手脚提供了便利。
问题在于,他为何要这么做?
这亦是萦绕于众人心中共同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