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的枪法不俗,加上留义庄在江湖中的赫赫名声,所以他平时极少利用这一点对敌,如此一来反而更易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牧野牺己无暇在拔出自己的剑后再全为封挡,左手所持剑鞘闪电般反扫,暴响声中。牧野栖己封住对方致命的一击,同时利剑亦已拔出,身形飘然斜掠。
莫非腹部血如泉涌,踉跄了几步,方稳住身形。
他的武功显然无法与牧野栖相提并论。
但莫非的心中只有仇恨,没有畏怯,他稍作喘息后,再度向牧野栖攻至,枪意加疯如狂。
牧野栖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长剑翻飞,破开重重枪影而入,掠过一道不可捉摸的轨迹,直刺向莫非的心脏。
在长剑即将破体而入的一瞬间,牧野栖倏然翻腕,快如惊电的剑势立时改变,一声锋响,莫非手中的长枪已脱手而飞,而牧野牺的剑则深深投入了他的肩肋处。
两人相距不过三尺,莫非的目光疯狂如绝望的猛兽,他最大的痛苦并非来自身上的伤处,而是他已明白以自己的武功,永远不可能战胜牧野栖为留义庄死难者报仇!
牧野栖的目光则是不可思议的沉静。
良久,牧野牺终于后撤一步,还到入鞘,径直转身离去。
莫非的身子剧烈一震,他感到蒙受了奇耻大辱,难道牧野栖竟不屑于杀他?
莫非的吼声竟如来自幽冥地狱:“牧野栖,你一日不杀我,我便一日不放过你!”
话刚说完,鲜血已自他的口中涌出,模样凄厉惨烈。
牧野栖依旧向前走去,脚步未停,亦未转身,他边走边道:“你根本无法对我构成威胁,何况若是我杀了你,即使无一人看见,世人也会把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
莫非听到这儿,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他的心思,脑中飞速转念,心里暗自拿定了主意。
牧野栖已坚信其父牧野静风暗中设法使他与正盟中人彻底决裂,这使他不由对牧野静风有了怨意,所以他在下意识中不愿立即返回风宫。
但除风宫之外,天地虽大,却似乎难有他的容身驻足之地。他行至城东,正待出城时,身后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十分密集,显然来者甚众。
马蹄声如风般席卷而至,飞速逼近收野栖这边。
凭直觉,牧野栖料定来者是冲他而来,他索性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很快,八匹快骑自街头转角处闪现后,便如箭般向牧野栖这边疾驰而至,因奔掠的速度大快,马的身躯腾空之时,首尾几乎拉成一线!
马上骑士皆身着劲装,腰配兵器,果然是武林中人。
八椅与牧野栖的距离迅速接近,在二十丈之外分作两列,向牧野栖两侧疾插而入,并迅速拔转马头,将牧野栖围于其中。
健马大声地喷着鼻息,在冬天的冷风中凝成一缕缕白色的气雾。
牧野栖无法容忍被八人骑坐于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这让他心中颇为不适,当下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正待有所举措时,却听得其中一人道:
“阁下可是牧野栖?”
牧野栖沉声道:“是又如何?”语气极为不善
“我们盟主有事要与阁下做个了断,请暂且留步。”
“盟主?”牧野栖皱了皱眉,道:“你们是正盟的人?”
想到本为风宫玄流三大宗主之一的朱元名对自己所说的那一番话,牧野栖心中顿时有种无名的怒焰升腾而起。
他冷笑道:“即使庞纪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不过我不习惯他人居高临下地说话,你们全给我下马吧!”
“吧”字甫出,他已向其中一骑飘然掠去,身形飘逸快捷绝伦,利剑亦同时脱鞘而出。
寒芒在座空中划出一道惊人的弧线,弧光所及之处,血光抛洒,那匹健马未及嘶叫,已身首导处,失去了头颅的马身犹自向前小跑了几步方轰然倒下。
马上骑士一惊之下,急忙自鞍上掠起。
这时,牧野栖的长剑己直取第二匹健马的咽喉处,马上骑士立即疾抖手中长鞭,向牧野栖右腕卷至。
牧野栖手中之剑已如鸟翔鱼落般倏然一沉,非但轻易避过长鞭,更一剑斩断了那匹健马的一只前蹄。
牧野牺以快不可言的身法穿梭掠走,凄厉的马嘶声中,八匹健马或伤或亡,马背上的骑士被迫弃马落地。
当牧野栖身形止住之时,他看到在包围圈外又有二十多名武林中人出现,这些人的步伐并不甚疾,但速度却极快,显然可见这些人的武功修为都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