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这题目并不好解,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唐安的盲目崇拜。一道道希翼的目光投了过去,却无形中加大了他的压力。
半晌无语。
孙登科见唐安半天没有反应,冷笑道:“怎么样,这题目还能想的出来么?”
唐安不答话,只是揉着手腕晃动着脖子,一副与他无关的模样。
孙登科满脸嘲讽,似是自言自语道:“唉,有些人仗着有点本事,便看不起天下才子,特别是一些没见过世面的下、人!”
重重将最后两个字咬了出来,孙登科偷看唐安一眼,却见这家伙仿佛没听见一样。
他娘的,本少爷在跟你说话好不好!
孙登科赌气地玩弄折扇,道:“就好比那个陈跃然,不过一句投降而已,就那么难以启齿么?非要把自己逼得吐血,这是何苦由来?学问一事,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丝毫勉强不来。”
“有些人总喜欢自言自语。我有说过自己答不上来么?”唐安站起身来,一脸的从容道:“我只不过身上有些酸痛,锻炼一下子而已,顺便想了想晚上吃点什么好,没注意到孙公子你刚才说的什么,麻烦你再说一遍好么?”
“哼,我便是再说一百遍,你还是答不上来!”孙登科道,“听好了,士农工(宫)商角徴羽。”
唐安笑道:“我对:寒热温凉(良)恭俭让。”
“对得好!”
这一次,连一向沉稳的薛临渊都忍不住站起身来,胸中大是畅快。这样的绝对,薛临渊自问都答不出来,不禁文字工整,前四者为为四觉,后半句乃是君子五种德行,而且中间二字也是过渡,对的毫无破绽。这个唐安,果然是个人才。
孙登科怒目圆瞪,想不到这都难不倒他,又道:“二猿断木深山中,野猴子怎敢对锯(句)?”
唐安想了想,道:“一马陷足污泥里,小畜生怎能出蹄(题)!”
孙登科野猴子暗讽唐安,唐安毫不客气的以笑出声对之,简直堪称完美。
孙登科呼哧呼哧喘气粗气,脸色通红,一脸的不可思议,将扇子狠狠摔在地下,大声道:“父进土,子进土,父子同进土!”
这么惨?那他们的老婆岂不是更惨?
唐安叹道:“妻失夫,媳失夫,妻媳皆失夫。”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孙登科不断地摇着头,难以接受残酷的现实,大声道:“我不信!你不可能对的出来的!不可能!”
见他这般失态,聂冠中等人皆是叹息,知道这一阵是城南书院输了。
唐安见他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副不甘失败的模样,心中对他有些同情,叹道:“孙公子,其实对楹联本是趣事,茶余饭后闲谈莫论,有利于开动脑筋增添情趣。但若以此为傲,觉得自己有几分才华,便排斥同济,自觉高人一等,那便是大大的不应该了。需知才学并非你用以傲物的资本,而是为国为民的工具。用对了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用错了则是祸国殃民的害事。唉,汴京暖风醉文人,笔墨风流入仕门。对酒当歌常作乐,不思沙场英雄魂!”
此言一出,城南书院所有人大惊失色,如同看怪物一样看向唐安。方才夫子论学时,蓝海棠便是凭此诗更改了格调,为自己的论点进行了有力论证,想不到真正的作者就在自己眼前。
萧佩钦一脸惊讶道:“这位小兄弟,这首诗是你做的么?”
唐安点了点头,虚荣心小小的满足,道:“正是。”
“难怪,难怪。”萧佩钦一连说了两个难怪,深深看了蓝海棠一眼,道:“名师出高徒,这般有思想的学子,也唯有唐夫子你能教的出来了。”
蓝海棠心中颇为得意,表面却谦虚道:“萧夫子客气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叶丹崇站了出来,看着唐安道:“据闻这首诗乃是洛神夜一位高人怒斥众才子时作成的佳句,丹崇对此也有耳闻。而且听说此人还言道‘朱唇一抹百媚生,海棠万顷无颜色’,用以形容蓝海棠小姐动人的美态,赢了洛东辰洛大哥一筹,想来就是兄台你了?”
蓝海棠听了这句话,俏脸不由得一红,怕别人看出什么端倪,悄悄往后退了退。
识货,有眼光!唐安哈哈笑道:“不敢当,只是侥幸而已。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城南书院叶丹崇!”叶丹崇抱拳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也是你作的了?”
唐安笑的更加得意,连连摇头:“妙手偶得,妙手偶得啊!”
前面一首诗众人还听过,至于后面这一首,唯有程采和才听过。众人低头细细品味,竟觉得越读越有味道,将那种农民耕种不易的艰辛表达的淋漓尽致,这也是唐安做的么?
李墨玉等人越看唐安越是欣赏,一帮地字班的学生自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