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性格爽朗,到了第二天,她的不高兴也就烟消云散,我们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过了五六天,蓝丝忽然有电话来,劈头第一句话就是:“表姐夫,有一位降头师叫葫芦生的,你还记不记得?”
我和这位葫芦生降头师一起到欧洲去,还是不久以前的事情,而且在于是走了之后,我和白素还提起过他,因为白老大当年所画的赛观音的画像,就在他那里。当年赛观音为他召集三千个江湖人物,替他过生日,他当时虽然只是一个少年,可是也像无数见过赛观音的人一样,暗恋了她许多年,那画像在他来说,是珍贵无比的宝贝。
这一切也都记述在《人面组合》这个故事中。
第三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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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答蓝丝:“当然记得,这位葫芦生降头师,被有两种遗传因子的怪现象所迷惑,几乎要自杀以谢天下。为甚么忽然又提起他来?”
蓝丝道:“事情很古怪,我们这里的高级官员找到我,说是通过外交关系,需要葫芦生降头师的特异功能去为一个很重要的人物治病──这位重要人物患的是不治之症,我们已经回答说降头师并没有起死回生的本领,可是对方仍然坚持。对方肯为这个病人做这样的事情,由此可知这位病人一定是非同小可的大人物,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是不是应该让葫芦生去。”
我觉得确然很古怪──有了不治之症,甚么样的医疗方法都想试一试,那本来是人之常情,并不足怪。怪的是,那位葫芦生降头师从来也未曾招摇表演过他的降头术和特异功能,也不会有甚么人知道他的名字,怎么会有人指名要他去治疗绝症?
我想了一想,告诉蓝丝:“是他们来求你,你不妨提条件,要他们先透露患者是甚么人──你可以告诉他们这是降头术上的需要,保证不会透露患者的消息。”
我向蓝丝这样提议,并没有甚么特别的意思,只不过是一时好奇而已。蓝丝道:“我提出过,可是对方不愿意透露,对方的反应相当奇怪,说葫芦生目前可能不很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可是事后他一定会高兴之极!表姐夫,你说他们这样讲,是甚么原因?”
我摇了摇头──通过影像传递,蓝丝可以看到我的动作,知道我也猜不透那是甚么意思。
我问:“答应了这个请求,你们会有甚么损失?”
蓝丝道:“我们降头师的地位非常超然,任何人不能强迫、差遣我们做任何事情,如今对方虽然说是提出请求,可是通过外交途径,有无形的压力。而且那患者,必然是非同小可的人物,我们降头师也不想给人为权贵做事的印象,所以并不是很愿意。”
我笑道:“降头师的声誉当然需要维持,可是从对方的要求来看,显得对方对降头师本领的推崇,这对于降头术的声誉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蓝丝想了一想:“你赞成我们应该让葫芦生去?”
我点了点头,蓝丝道:“连是甚么人要我们帮助都不肯透露,实在有点欺人。”
我笑了笑:“若是你真的想知道患者的身份,可以跟葫芦生一起去──说是葫芦生的助手,再也不会有人想得到一个妙龄女郎会是降头术的一派宗主。”
蓝丝也笑:“本来我正有这个意思,只是实在走不开,表姐夫,你的好奇心还有多少?”
我哈哈大笑:“原来你是想我和葫芦生一起去!我好奇心再强,也不会为了弄清楚一个绝症患者的身份,而大动干戈──还是去问问小宝吧,他可能有兴趣。”
在影像传送的萤屏上,蓝丝做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分明是在笑我的好奇心已经完全消失。
我感到好笑,告诉她道:“最近有人来对我说,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向我透露,只是因为我不愿意去,所以拒绝──”
我话才说到这里,心中陡然一动,想起于是来找我和蓝丝打电话来,这两件事本来完全不相干,可是却又有可能很有关系!
我一想到了这一点,就住了口,要进一步想一想。
这时候我的样子一定很怪,蓝丝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连叫了我两声。
我问道:“对方说,葫芦生如果答应去,结果他一定会十分高兴?”
蓝丝点了点头,我吸了一口气:“我知道那绝症患者是谁了!”
蓝丝神情佩服无比,我就把于是来找我的经过,向蓝丝简略地说了一遍,蓝丝立刻恍然:“你是说,要见葫芦生的是那位赛观音!而且赛观音要见葫芦生的目的,并不是想葫芦生可以治疗她的病,而是想将她心中的秘密告诉葫芦生!”
我道:“应该如此──葫芦生从少年开始就暗恋赛观音,能够再见到她,当然会高兴──这是唯一的解释!”
蓝丝不明白:“那么他们为甚么不说明是赛观音要见葫芦生?只要说明了,葫芦生爬也会爬去的。”
我哼了一声:“这不会是赛观音的意思,而是他们一贯的作风,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