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春天,那口井里是有水的。
终于,在一个月圆的晚上,村长偷偷的将自己已经熟睡了的孙子抱了出来,并来到井边,将他的孙子扔了下去。
在第二天的时候,有人发现了井里的那具村长的孙子的尸体。大家跟炸开了锅一样的讨论着这件事。而就在这时,得知了自己的儿子淹死在了井里的儿媳却突然发狂一样的冲到了井边也一下子跳了进去。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当大家费力的将村长的儿媳从井里抱上来后,发现她已经断了气。
从那以后,正如那个僧人所说,这口井真的开始变得神奇起来了。而其他的村子却开始在夏天的时候遭了殃。
后来,由于战乱,这个村子的很多人都逃了出去。只剩下了几个对当时的事还有些印象的老人留在了这里。当又安定了以后,又有许多人迁进了这个村子。但那个时候,那些老人却只把那件事告诉了新来的村长,然后就一个个都死掉了。
再后来,那个时候新来的村长又将这件事告诉了现在的这个村长。然后,直到这个时候,村长才跪在了地上,将这件事又告诉给了全村的人。
此时,在听过村长所说出来的这件事后,所有的人都知道眼前正背对着他们的这对母子是谁了。
在一阵沉默后,人们也开始一个个缓缓的跪在了地上。那是心照不宣的举动。没有人去看别人怎么做,也没有人去看别人有没有看自己怎么做。
“这个时候,你还想说点什么吗?虽然说他们此时的歉意并不能挽回你和你的儿子的生命。但那却都是发自他们灵魂深处对你们的祝福。这个世界对你们来说不是绝对的,你们早晚会再回来的。要知道灵魂所给予的宽容是人类最为珍贵的东西。”
旅人的声音依旧那样的平淡,但让听着的人却折射出了自己的泪光。那是他们因为对这对母子的感动而放出的光芒。
女人哭泣的声音开始变弱了,当人们再次抬起头去看她的背影时,却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井沿上,只剩下了仍旧在吸着烟的旅人和那个失去了双眼的小男孩。
“这个就当作是报酬吧!”旅人将男孩的那双已经完全干枯的眼球小心的包好而放进了自己的箱子里。
“真的就只要这些吗?”不是村长,而是寡妇赶上前问了这句话。
“恩,这就够了!另外,不要让小孩在以后去带什么眼罩。将刘海留的长一点将他的左眼挡住就行了!”
“那你…”
“没关系的!我的刘海足够长,能够挡住右眼的!”
“谢,谢谢你!真的很谢谢……”
旅人笑了笑向着村民们挥了挥手后,转过身,提着箱子又踏入了通向天际的那条路上。
【番外】 谁是“鬼”
十多年以前,我认识一个朋友,和我一样是写鬼故事的,可惜的是,我的才华比不上他。这人和我都是云南人,都是云南大理人,都是在下关,都在同一所公寓,他和我甚至是邻居。
他叫钱冰洋,在一家新华书店工作。
一般人会以为,钱冰洋是受我影响,其实错了,他是第一个写恐怖故事的人,他的退稿一麻袋,还曾经有一个报纸千里迢迢来采访他。当时我在老家无业,就开始效仿他,也写起恐怖故事来。
有意思的是,写恐怖的故事的钱冰洋胆子特别小,只敢在白天写作,晚上早早就钻进被窝睡了。早上,他把窗子打开,让充足的阳光射进来,然后打开电脑敲字。他的电脑桌横在屋子的一个旮旯,和两面墙合成三角形,他写作的时候,身子就缩在那个三角里,依靠着两面墙。他的电脑摆放得很低,也就是说,整个房子都在他的眼睛里。他一边敲字,一边贼溜溜看四周,有种说不出的喜感。
尽管如此,他还是专门写恐怖故事。
这就是爱好。
经常写恐怖故事的人,早晚要遇到相关的古怪事。听我慢慢讲下去。
有一天,钱冰洋做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梦,那个梦很漫长,最后他惊恐至极,硬是挣扎着醒了,出了一身冷汗,被子都湿透了。
醒来之后,他把所有的灯找开,睁大眼睛再不敢睡了。直到天下大白,他忽然想,这么可怕的梦不下是一个很好的素材吗?这个念头他令他兴奋不已。为此,晚上他专门请来几个最要好的文学朋友,请他们到家里来喝酒,然后他把这个绝妙的故事构思对大家讲了,把大家吓得体如筛糠。之后,他特别叮嘱:禁止外传。
在这个世上,有什么“禁止外传”能藏住?没有。
我一直在经营恐怖故事,可谓经多见广,但是他的梦确实让我不寒而栗。
他并不是他所梦事件中的主角,他仅仅是观众,或者说他**的一切都不存在,无法反抗,无法逃遁,他只剩下一双观看的眼。好在事情似乎与他无关只要你看见了,事情怎么可能与你无关?
什么事件?
在一个荒郊野外,有一座孤零零的旅馆。下着暴雨,有一个瘦小的路人低头急匆匆地赶路,他披着黑色的雨衣,穿着黑色的雨靴,看不清他的脸,偶尔有惊雷闪电,但是只能看见他的嘴,他的嘴很小。
他终于走进了那家风雨中的旅馆。
钱冰洋的心狂跳着。
旅馆停电了,点着蜡烛。没有人,一片漆黑中,只有一个小窗里点着的蜡烛一闪一跳。
那个人进门之后,脱掉雨衣,搭在胳膊上,他脸色苍白,他的嘴的确很小。
那个瘦小的路人没有喊叫,而是四处寻找。终于从走廊尽头的黑暗处走来一个人,开始她只是一个影像,模模糊糊,这个瘦小的路人眯眼费力地看。她的脸越来越清晰,就要看清她的时候,蜡烛突然灭了,瘦小的路人吓得把雨衣掉在地上。
一个音说:“别怕,是风捣的鬼,我马上为你点灯,让你看清我。”
火柴跳跃着亮了,点关蜡烛,钱冰洋乘机看清了那张脸那是一张很老很老的脸。头顶的毛发掉光了,牙也残缺不全。烛光映着她浑浊的眼睛,那双失水的眼睛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