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徐母一闭眼,就能想起王六那张狰狞的脸,还有那一字一顿的鬼话:杀人偿命!她冷冷地笑,她吃的盐比王六吃的米都多,她宁可相信人害人,也不相信鬼索命!
夜里,跑了一天,徐母感到很累,她冲完澡打算睡了。渐渐地,她静了下来,就像一具没有感情的死尸,空气也静了下来,充斥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诡异。突然,这份安静被打破了,一阵急促的流水声,颤巍巍地在空气里散开。
徐母被吵醒了,她睡觉一向很轻。她蹙眉听着这个声音,是从浴室传来的声音。她来到浴室,发现水龙头开了,正哗啦啦地流着水。她没在意,心想也许是自己忘记关了,关掉水龙头,又回去继续睡了。
可刚躺到床上不一会儿,流水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它换了地方,改成了卫生间。徐母的脑袋有些大了,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卫生间,发现这里的水龙头又开了,她拧紧水龙头,又回到了床上。这次,她不敢睡了,谨慎地望着四面八方。还好,流水声没有再出现,徐母渐渐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还在卧室,继续睡觉,她也是被一阵流水声吵醒的,那声音很大,像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她醒过来,才发现屋里的所有水龙头都被打开了!她挣扎着坐起来,脑袋一下就大了,她看到了那个行李箱!
那个装小冯的行李箱!
她呆住了,一动也不敢动,这时,那个行李箱突然自己打开了,拉链开启的一瞬,一只湿漉漉的手伸了出来,接着是脑袋、脖子、腿和脚,等到整个人都爬出来后,她才看清楚,那是一个湿漉漉的小冯!
徐母惊醒时,已是凌晨,窗外天空的颜色让人望而生畏。她揉揉脑袋走下床,混沌不清的意识,一下就清醒了,她听到了流水声!如梦中一般女人尖叫似的流水声!屋里的水龙头都在流水,地板上已经洇湿一片。
这时,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湿漉漉的女人从里面爬了出来,她张着大嘴,一点一点向徐母爬来!徐母吓傻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被她沉入海底的女人,一点一点逼近。
小冯终于抓住了徐母的衣服,一点一点爬到徐母肩膀,脸对脸地说:“把我的命还给我!”徐母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几天后,小冯去警察局自首了。徐庆也回到了公司,将一切都向警察说明白了。
徐母不是徐庆的母亲,她和徐父相遇时,便知道徐父没有后代,一直想要一个可以继承家产的孩子。在徐父离开后,她声称自己怀孕了,并想尽办法得到了一个男婴。这就是徐庆。
徐庆的生母,就是玉华街那个疯老太太,徐母将她的儿子抢走后,她一直以泪洗面,每天都出去寻找儿子,终于疯了。疯了后,她仍然疯疯癫癫地要找儿子,半夜的时候,就拿着自己画得鬼里鬼怪的寻人启事在玉华街上游荡。
多年后,徐庆接手了徐家财产要回国后,徐母又激动又害怕。激动的是,她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害怕的是,徐庆生母再来找徐庆。于是,她买通王六,撞死了徐庆的生母。
只是,徐庆的弟弟,成了徐母心头大患,她拼命寻找这个知道内情的男人,想要斩草除根。可自从得知母亲被徐家司机撞死后,徐庆的弟弟就猜到了这一定是个阴谋,他躲了起来。
徐庆回国后,他弟弟一直在暗中观察徐庆,他有一种复杂的心情,他既想上前拥抱自己的亲人,又恨透了这个哥哥。如果不是他母亲不会死。他没事就跟在哥哥身后,伺机报复。他把这种情绪,用恐吓发泄了出来,他躲在哥哥居住的楼顶上,每天都用高倍望远镜观察哥哥,恐吓他。那个有感应的电话,不过是他一边装腔作势一边观察哥哥打去的。
他就是那个出租车司机,那晚,他得知哥哥的车坏掉后,故意在玉华街撒了传单,又故意遇到哥哥,说了一大堆鬼话,临走又送给哥哥一张名片,那个林大师,不过是他早就买通的一个发泄工具。而经过观察,他发现哥哥是个好人,他赞助学校、医院,心地善良。他渐渐平息了怒火。
那夜,他将哥哥吓晕后,带到了自己的小屋,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徐庆也愤怒了,他没想到,养育自己成人的母亲居然是个蛇蝎妇人。两人决定报复,暗地里跟着徐母,没想到意外地发现了徐母杀害小冯的过程。徐母走后,两人救出了小冯,三个人在一起,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于是,小冯也加入了报复行列。他们成功了,当徐母看到自己亲手杀死的小冯出现后,终于吓疯了。
而王六的自杀,只能说是人性的悔悟。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一念之差,被金钱冲昏了头脑,于是终日沉浸在自己幻想出来的恐惧之中,把自己折磨得疯疯癫癫。
徐庆和弟弟终于团圆了,玉华街则又出了一个疯老太太,她每天都捧着一叠纸片子,找她的钱,找她的魂……
第三百八十八章 地址和时间
赵桓枢看着信封上的地址还有书信最后的时间感觉不对劲,信里明明说受害人是在暑假期间,但是这封信的落款却是10月,而且从信封上残留的阴气来看,这封信件恐怕……
现在就连鬼也会找我帮忙了么?赵桓枢吐了口气,书信上的地址倒是距离自己所在的城市不远,而且信里提到那个在长龙山,被写信人用钓野鬼方法害死的同学,现在起码也成了一只枉死鬼,总不能放着他不管祸害世人。
赵桓枢决定去一趟,而且这次事情解决之后,自己就能前往阴府修行斩鬼破了。
事不宜迟,赵桓枢先是去了车站坐上了前往书信寄信的地址,到了晚上九点多就到达了县里的客运站,下车以后赵桓枢打听到了寄信人住的小区准备打车前往。
路上,赵桓枢萌生了买辆车的念头,毕竟现在经常往外面跑,有时候出去晚了连车都打不到是件很郁闷的事情,而且这次有车的话,还省了不少事。
想着赵桓枢给李德龙打电话过去,让他帮自己找一辆二十万左右的就行,反正自己对车没什么研究,就让李德龙看着办,他不懂的话也可以问其他人。
之后,赵桓枢来到了寄信人的小区,这地方说新不新说老不老,因该是两千零六年左右的房子,赵桓枢在找到相应的楼层之后,先让手下的卫思涵去打探下寄信人的阴魂在什么地方,不一会儿,就看见卫思涵带着一个黑衣服的少年,回到了赵桓枢这里。
那枉死鬼少年一见赵桓枢便用阴冷的声音哀求道:“赵大师,您真的来了……快帮帮我们吧……”
赵桓枢看了眼周围偶尔经过的住户,总觉得让他们看到自己一个人在这儿自言自语的样子不大好,于是趁没人的时候,对少年说先换个地方再讲。
接着,赵桓枢来到了小区后边儿的河边,这里没什么人,于是就问那少年阴鬼怎么回事,你怎么找到我的。
那少年阴鬼言道:“如您所见,原本我写那封信的时候还活着,可是信就快写完的时候,那同学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把我杀了……因为是被我们害死的,就算变成了鬼,那同学的力量还是比我们厉害。”
“他穿着蓝衣服?”赵桓枢皱眉。
少年阴鬼点点头说是的,就算成了阴鬼,他对我们兄弟四人的阴魂进行了很大的折磨,我们真的受不了了,因为是阴鬼,只要不灰飞烟灭,哪怕同学卸下我们的四肢,砸碎我们魂体的头颅,我们在痛苦之后,依旧能自己吸收周围的阴气慢慢复原,在我们复原以后,那家伙又会找上我们,进行下一轮的折磨。
赵桓枢听了微微点头说知道了,心想这才叫做“做鬼也不放过你们”,其实他不怎么同情眼前的少年,当初大家都活着的时候,你们不也对同学进行了长达数年的侮辱,最后还把人家活活弄死么?
“先不说别的,你是怎么找上我的?”赵桓枢问道。
少年阴鬼言道:“变成鬼以后,我的记忆也开始模糊,因为没有大脑,魂体能承载的记忆,也只有生前剩下的执念,当时我最大的执念,就是想要摆脱那个同学,就算现在死了也一样,而我身边遇到的诸多阴鬼里,有不少阴鬼都知道省城里有个赵大师,他不仅能驱鬼,还能和阴鬼沟通,所以我就找到了你,想让你帮忙……老大他们……真的好惨……”
赵桓枢心想自己的名号居然在阴鬼里也开始响亮起来了,也许是感觉赵桓枢帮忙的意愿不大,那阴鬼少年又对赵桓枢道:“赵大师,就算您不帮我们,同学的阴鬼现在怨气越来越重,已经开始有对其他人下手的迹象。”
“还有长龙山的孤魂野鬼,那些民国时期的死囚,您也得管管呐,每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