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晚上丢的脸还不够,非要闹上头条才甘愿?马上去整理行李,明天一早,和我们回美国!”
“我不!我要去问问他,为什么骗我,他从不骗我的。”转身,她往外走。
“你要是敢踏出这个家门,就不是我纪易庭的女儿,永远都不要给我回来。”
“爸,我一定要去弄清楚,就算他不要我,至少也要跟我说一声啊!”
“不准去。”今晚,他告诉记者,女儿临时得急病,要是她出现在钟阒的订婚宴、闹上绯闻,她的演奏生命就正式结束了。
没答话,她继续往外走。
“你一出去,我们就断绝父女之情。”他下了重话。
“乐乐别去吧!为一个欺骗你的男人不要爸爸妈妈,值得吗?”
是不值得,可是……她真的好想弄清楚。
“妈妈,对不起!”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冲出家门。
隔着家门,她听见父亲的怒吼:“随她去,明天我们离开台湾,就当我们没生过这个女儿。”
冬风很冷,她没穿上外套,丝质的演奏礼服挡不了夜寒。她一心想去凯悦,当面问问他,他不要她了吗?他们的缘分是不是已经走到尽头?
可是,他不在凯悦,那里已曲终人散,只留下欢乐余烬……
走出饭店,没了前途、封锁了后路,她还能去哪里?爸妈不要她、钟阒也不要她,她还能去哪里?
坐上计程车,乐乐来到钟阒带她来过的海边。
风很冷,但冷不进她的心,心底已经结成冰冻,再融不开。
身穿花红长洋装,风吹金发思情郎,情郎船何往,音讯全不过……
开口唱歌,等人的女郎换了人,纪乐萱在这里等待铜锣声响,只不过归航船只上,没有她的心上人……
脱下鞋子,她赤脚踩在沙滩上,月光下,她看到自己的脚印,看到海浪卷来,卷去她的足迹,痕迹不见了,是不是爱情也不见了?
那时穿着他的大鞋踩在水里,鞋又大又重,害她几次踉跄,她讲:“你常说,我是你的负担,现在,我拖着你的鞋子走,换你成了我的负担,不管再重,我都会一路走下去,绝不喊累。”
纪乐萱,你累吗?
是的!好累好累,累得想哭、想找一个肩膀靠靠,可是她的爱情,封杀了她的所有。
爱人走了、亲人没了、学业没了、音乐生命死了……她还剩什么?为什么别人的爱情欢乐收场,她的爱情却毁了她的世界?
尽管如此,她不喊累!他还在她心上负着,很重很重,但她不喊累……
全望多情兄,望兄的船只,早日回归安平城……
钟阒开着车子,没有目标地在街上奔驰。
小新的话在他耳间回响,他说乐乐的表演简直无懈可击,当场的派驻记者,誉她为落人凡间的音乐精灵。
可是,再轮到她出场时,她不见了,钢琴家林芳娟出场向听众解释,说乐乐得了急病,送往医院。
然后,他从婚宴中提早离开,驾着车子,在大大小小医院中寻找,他找不到她,找不到一个叫纪乐萱的病人。
接着,小新说,也许她已经没事,被父母亲接回家去,于是他又往纪家寻人。
没想到,纪家给了他一个更让人震撼的消息,他们居然把乐乐赶出家门,就因为,她在演奏会上消失,就因为她坚持要见他一面。
他既乱又慌,乐乐会去哪里?她不在家、不在学校、不在她熟悉的地方,乱糟糟的心弦纠结成团。
她走了吗?离开他了吗?可是,她还能走到哪里去?父母不要她了,或者,她认定,他也不要她了……
各种让人心惊胆颤的念头盘旋在他脑间,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自觉颤栗起来。
爸爸、妈妈、爷爷,你们若真有灵;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