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明早就知道,雒家不可能一直养着他,只是还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处置他?这种命运无法把握的感觉,让雒明有丝惶恐。
他还太小,从老夫子那里学到的知识,能让他明事理,辩好恶。可现在他还无法独立在这个残酷的社会生活,更没办法改变别人强加到身上的命运,这种生命在别人手里的感觉,让雒明觉得不安。
这时在同时,坚定了雒明以后抗争命运的决心。他现在没有改变命运的能力,并不是永远的都不能,总有一天他要自己把握命运。这是一个孩子的誓言,他把这个想法埋在心底,这誓言不断的督促着雒明前进。
“总有一天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雒明在心里发誓。
离别是痛苦的,老夫子已经很大年纪了,身体还不好,几年来两人几乎没有分开过。雒明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强忍着不让眼泪留下,在这个孤单的世界里,他已经把老夫子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老夫子就是自己的爷爷。老夫子不但带给自己知识、力量、经验等等最重要的还有生活上的关怀和活下去的勇气。
最后临别时,老夫子只说了四个字,“好好活着!”
遥望着老夫子站在村口那模糊的身影,强忍的眼泪如溃决的水坝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在李氏的授意下,雒明被送到青林镇雒家店铺里,环境最差,劳作最辛苦的铁匠铺当学徒。
不但工钱给的最少,干的活也要比别的学徒多的多,这一切都要拜那个讨好李氏的势利掌柜的所赐。
大半年的学徒生涯,让雒明体会了世态炎凉,对这一切他都默默的忍受着。他知道,在自己没有生存能力之前,反抗的话只能得到羞辱和打骂甚至是死亡。
老夫子只是教会了他知识,那些大多是理论,如何在这个世上想要好好活着,还得靠他自己不断的学习。
于是掌柜或是铁匠师傅吩咐的事,无论多难,多累!雒明都咬牙完成,同时他还学习一切他不了解的事物,不断的充实这自己。
在别人看怪物的眼神中,哪怕是被别人当成傻子,雒明依旧顽强的活着。
屋外远远传来更夫的敲更声,“邦,邦,邦”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了。
劳累了一整天的雒明,迷迷糊糊间渐渐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雒明觉的自己脑中一片混沌。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又似在很遥远的地方响起。过了一会这个声音更响了,直到把雒明吵醒了,还有些迷糊的雒明才发现,原来是有人在敲店门。
“谁啊?!小店打烊了!”雒明没好气的问道。
换了是谁,在睡的正香时被吵醒,都不会好脾气的。等雒明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心中祈祷千万别是熟人。同时也不由的雒明纳闷,已经好久没有人在半夜来买东西了。
“难道又是掌柜的想的什么招数?”雒明想到。
“实在对不住了。”听到雒明不善的语气,对方也不以为意,大概知道吵到了别人休息,也有些过意不去,语气谦和却很响亮。
“在下因有急事,着急赶路,要走夜路,想买把武器防身,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除了买武器的钱,在下另有重谢”
可能是怕雒明拒绝,门外的人紧接着又加了一句。
来人的声音不高,但雒明却是听的响亮清楚,不明所以的他也没有太在意。听到不是熟人的声音雒明才放心不少,既然对方说话没有阴阳怪气,或是嚣张的叫喊想来应该不是掌柜的派来的人。
那势力的掌柜的经常的想出些主意整治雒明,让他劳累的同时还得不到休息。
这要是换了别人,如果没有好处,多半真的不会开门。毕竟对方的确有些过分。可雒明不行,一方面他不是那种跋扈贪才的人,再者这是他的职责,万一对方将这事告诉掌柜的,那雒明决没有好果子吃。
“请稍等一下。”说着雒明赶紧起身掌灯,将门边上的一块门板卸了下来。
等将门外的这人让进屋来,借着灯光打量来人,即便是雒明读书广泛自认有些见识,看到这人也是眼前一亮。
长这么大雒明未见过如此风采的人,这人三十岁上下,长相并不十分出众,但眉宇之间却有一股英气。尤其是一双深邃的眼睛,如有实质般让人不敢直视。身上紫色的华丽长衫有些凌乱,还沾染上不少的尘土,看脸上的风尘应该是赶路所致,即便是这样但、行走间仍掩盖不了他的不凡气度。
在雒明看来,和这人的气质一比,那个长相斯文,说话尖酸,平时锦衣加身的雒家总管,就是一只土鸡,而那势力的掌柜的和这人一比更是连只鸡都不如。
对方走进店铺后,打量了下四周后才看向雒明,见其只是个孩童,头发凌乱,面有菜色,身上破旧的衣服上满是补丁后,非但没有厌恶,返到是眼中精光闪烁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