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说得具体一点吗?”
王若飞轻轻往前迈了半步,目光犀利直逼众人:“陕甘宁陇东有淳化、旬邑、正宁、宁县、镇原五县,为国民党三三三次会议划定,为八路军防地,于蒋委员长认可。现在被人‘攻占’。倘无人有意破坏团结抗日,陇东摩擦何出之有?”王若飞言简意赅,字字掷地有声。
“请问陕甘宁边区纷纷驱赶国方县长,可有此事?”
“有!”王若飞斩钉截铁,“为什么要驱赶他们呢?现举一人为例。绥德专员何绍南派人化装成八路军走私军火、贩卖鸦片,奸淫妇女、抢人财物……请问诸位,哪一位敢说这不该赶!”
肖劲光在一旁厉声喝道:“要不是共产党宽容为怀,以民族大义为重,他一百个何绍南我也就地正法了。”
众记者还要往下问。王若飞朗声说道,“我此次与肖主任来秋林与阎长官谈判,昨日刚到,至现在尚未谋面。因此,诸位想要听点什么,问点什么,稍候几日再来,必有佳音告知诸位。”
“请问,阎长官何时能与两位详谈?”
“阎长官身体稍有不适。想必很快即可康复,不过两三日、三四日吧!”
肖劲光说。
“请两位展望一下谈判结果如何?”
“无可奉告!”王若飞两手一摊,“请诸位回去吧!”
记者们走了。
肖劲光和王若飞回到房子里准备与阎锡山谈判。因为他们估计,这样一来阎锡山是不得不露面了。
果然如此!
阎锡山行营客厅。
五十开外的阎锡山,身体已经略显臃肿,面目全然老态。
“肖主任,王代表,辛苦辛苦!老朽偶感风寒,怠慢之处请多包涵。”
阎锡山坐在一把红木太师椅上,客气道。
“哪里,哪里。”肖劲光一边答礼,一边将毛泽东的亲笔信递上。
阎锡山慢慢展开信,仔细阅读起来。
屋子里是一种微妙的沉默。
阎锡山读完信,把信慢慢放到桌子上,说道:“有一些事情,可能是误会。”
肖劲光看着轻描淡写的阎锡山,气不打一处来:“误会?请问阎先生,晋西以两个军又四个师的兵力,企图消灭我决死队。这种大规模的行动,是误会能解释的吗?”
阎锡山听了肖劲光一针见血的反问,脸都红了。
王若飞见状,说道:“我们来前,毛泽东主席亲自找我们谈话。他说,抗战之初,阎先生和我党的合作是可以的嘛,为什么现在要跟着蒋介石的指挥棒转呢?他反复交待我们,要向您阎先生讲清楚,共产党是诚心实意要同国民党合作抗日的。同室操戈,让日本强盗高兴,怕成历史罪人啊。”
王若飞这一段话,说得有理有据,加之处处以毛泽东口吻,说得阎锡山无言以答。
肖劲光又接着道:“我们奉命前来,当然不是为了过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是为今后而来的,希望阎先生就今后的共同抗日能有诚意,希望阎先生能与我们就减少摩擦事宜达成共识。”
“好,好!我们谈谈,好好谈谈嘛!”阎锡山尽管老奸巨滑。但此时已经难有开始的那种满脸轻描淡写了。
阎锡山这几个月,制造摩擦,掀起阵阵反共浪潮。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一方面,是八路军的有力反击,叫他有苦难言;另一方面,日本人也没守信义,在东边给阎部造成重压态势。他已经感到得不偿失。
谈判基本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