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之淮的眸光有些异样,这样沉静地看着子鸢,倒让子鸢觉得有些莫名的寒意。
虽说在禁卫营,子鸢能称兄道弟的人也不少,可是这沈之淮却是子鸢打从心里敬佩的高手,至少她在禁卫营三年,还从未瞧见这沈之淮抓错一个无辜之人,更未瞧见他因为金钱或是权贵低过头。
“咚!咚!咚!”
“禁卫大典最后一试,由沈校尉对祁校尉!”当内侍此话一出,子鸢还来不及对沈之淮行最基本的抱拳礼,沈之淮的擒拿手已经朝着她的面门袭来。
“你……”祁子鸢一惊,匆匆瞥见了沈之淮眼底的杀气,不由得大吃一惊,分明昨日比试之时,他并未表现出对禁卫都尉一职的狂热,难道——难道一切都是装的么?
为的只是保留实力,迷惑子鸢轻敌,好在今日一比拿下她祁子鸢!
子鸢被沈之淮的攻势一连逼到了擂台角,她知道若是再不集中精神迎敌,只怕她所承诺的一切终究是泡影。
当下子鸢身形闪动,仗着自己脚步灵巧,连连闪过沈之淮的攻势,微微挽回了些许颓势,一时之间,战局胶着,难分高下。
“三皇姐,你瞧,我就说那瘦小子定会输!”景柔公主得意地说着话,觉得今日的猜想果然不错,当她的目光再落上沈之淮那矫健的身形,一颗萌动的心竟忍不住噗通噗通狂烈跳动起来。
叶泠兮暗暗心惊,昨夜的沈校尉断不会用这样狠厉的招式攻击对手,至少昨日的沈校尉就算是胜了,也处处留招,胜得光明正大,也胜得令人心服口服。
为何一夜之间,竟似是变了另外一个人?
叶泠兮突地恍然大悟,转眸定定看向了一边气定神闲的曹衙,似是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难道说他昨夜找的人并不是祁子鸢,而是沈之淮?
想到这里,叶泠兮只觉得背心一阵发凉。
今日若是祁子鸢不能出席,那九千岁曹衙的嫌疑最大,若是祁子鸢出了场,又败下阵来,那么……那么一切便与曹衙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可是……这沈之淮素来与朝中权贵都保持距离,素有清廉之名,他如何会一夜之间便成为曹衙的棋子?
叶泠兮百思不得其解,脸上的猜疑尽数落在了九千岁眼底,只见他捻动胡须,颇有深意地说道:“楚山公主,当真不去歇息歇息?微臣瞧公主脸色甚是惨白,若是真累坏了身子,犬子伤心事小,皇上也会伤心呐。”
“本宫……很好。”叶泠兮咬牙应了曹衙一句,转眸再瞧向了祁子鸢,暗暗握紧了拳头,心底急道,“祁子鸢,你不会让本宫失望的,是不是?”
第四十二章 。临行心湖乱
月华黯淡,醉今宵的喧嚣也终究安静了些许,也意味着红日将升,新的一日即将到来。
子鸢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昨夜右肩一直啧啧生疼,虽说是合眼歇息,却是半点也没有睡着。更何况,昨夜她违了与苏折雪的约定,合上眼去,点点滴滴俱是苏折雪昨日委屈的通红眼眸。
“唉……”子鸢轻叹了一声,双拳不禁紧紧握了起来,一时怔了眼,呆呆地坐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咯吱——”
房门被谁轻轻推开,子鸢闻声转头,当瞧清楚的来的人是阿翎,子鸢突然正色问道:“阿翎姑娘,你我可否做一个交易?”
阿翎愕了愕,将手中装满热水的铜盆放到了盆架上,转身关上了房门,这才凉凉问道:“什么交易?”
子鸢定定看着阿翎,脸上不见一丝笑意,“今日我拿下禁卫都尉之职,三年之内我必成为第二个九千岁,在大云做你与姐姐的屏障,护你们一世周全。”
“听起来不错,那我用什么交易?”阿翎眉头微挑,嘴角浮起一丝猜不透的冰凉笑意。
子鸢笃定地开口,“关了醉今宵,让姐姐清清白白过这一世。”
阿翎眉心微微一蹙,复又微微展开,摇头道:“莫说三年我等不起,即便是我等得起这三年,醉今宵也不可以关,至少现下不行。”
子鸢第一次对阿翎有了怨怒,“我再加上我的命!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不必!”阿翎冷声一喝,不再多言,只是径直走到盆架边,将铜盆端来放在了桌上,冷冷丢下了一句话,“臭丫头,有些事你不必明白,我只告诉你一句话,过了这个月,我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苏折雪。”
但若是马上关了醉今宵,惹来大云朝廷猜忌事小,那也意味着她的大云之行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