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妃冷冷看着子鸢,“祁都尉,为何你会有这个锦盒呢?”
“这……不是娘娘你送给……”子鸢的声音突然停下来,此时此刻,她已清楚,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也终究是徒劳。
“本宫才听见有人通传你来送礼,却不想一出来便瞧见你那班欺负缨儿!”沈贵妃一脸惊异,“不对啊,这锦盒既然是缨儿送给未来驸马的,为何你要退回?难道是你们两人私下吵闹,所以你才准备退回?”
这个沈贵妃,再如此说下去,只怕是越说越黑,旁人听了去,还以为她祁子鸢与景柔公主早已两情相悦,今日不过是来胡闹而已。
锦兰宫外,探出了几个围观的宫女脑袋,笑瞧着这里面的动静。
自古宫中的是非传得甚快,今日锦兰宫的这场好戏又岂会让宫娥们错过?
不多时,几乎整个皇宫都知道了祁都尉今日负气退还定情信物,现下正在锦兰宫大闹呢。
“不好了,公主殿下,祁都尉好像惹上大事了。”锦奴急匆匆地赶回宫中,通报叶泠兮。
“什么事?”叶泠兮蓦地一惊,回宫才小憩了一两个时辰的她,脸上带着些倦容,听见子鸢有事,眼底俱是沉沉的忧思。
“好像是祁都尉今日退回了景柔公主送他的定情信物,沈贵妃正准备重罚祁都尉呢!”
“怎么会?”叶泠兮心头一凉,连忙提裙快步朝殿外走去,“锦奴快随本宫来。”
“公主殿下,这万万不可强闯锦兰宫的!”锦奴思来想去,这后宫早已有不成文的规定,谁也不敢去插手锦兰宫的大小事务,公主若是赶去锦兰宫解围,那可是犯了大忌的!
“你只须告诉本宫事情始末,本宫便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
可是锦奴又怎么拦得住叶泠兮?只好边走边向叶泠兮禀告今日听到的一切。
一刻之后,叶泠兮已来到了锦兰宫外,略微整了整双鬓发丝,叶泠兮已含笑端然走入了锦兰宫,“楚山拜见贵妃娘娘。”
沈贵妃目光一沉,没想到楚山会突然出现,“楚山,你怎么来了?”
子鸢瞧见叶泠兮,急声道:“公主你来得正好,你知道……”
“祁都尉,什么都不用说,由本宫来。”叶泠兮示意子鸢放心,笑然上前,挽住了景柔公主的手臂,怜惜地给景柔公主擦了擦眼泪,柔声道:“皇妹不要伤心,都是皇姐没处理好,才让皇妹你受委屈了。”
“三皇姐,你要为我做主!”景柔公主心头一酸,抱住了叶泠兮,呜呜大哭起来。
叶泠兮对着沈贵妃再福身一拜,笑道:“贵妃娘娘,今日之事,想来只是一个误会,究其缘由,都是因为楚山处事不周,才累及皇妹声名,令皇妹遭了如此大的委屈。”
“哦?”沈贵妃冷眸在叶泠兮身上转了转,“本宫倒想听听看,究竟是怎样的处事不周?”
叶泠兮点头轻笑,拍了拍景柔公主的手背,对着她眨眼一笑,附耳低声道,“一会儿依着皇姐来,皇姐帮你出气。”
“嗯!嗯!”景柔公主狠狠瞪了子鸢一眼。
叶泠兮沿着景柔公主的视线瞧去,对着子鸢微微低颔一笑,扬声道:“祁都尉,此事若是不解释清楚,你犯上的可是欺君大罪!” “微臣遵命。”子鸢略微低头,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引着叶泠兮来到绝壁之下,扯住一根蔓藤,“公主请!”
叶泠兮嘴角一抿,脸上是一个安心的笑容,她从子鸢手中接过那根蔓藤,对着子鸢点头一笑。
子鸢拉住另外一根蔓藤,翻身往上腾起数尺,待稳住下坠的势子,这才用力扯动叶泠兮那根蔓藤,带着她往上移动数尺。
绝壁之下,叶桓悄然一笑,望着叶泠兮脸上隐现的红晕,心底暗道:“皇妹,可别怪皇兄,皇兄如此做,只为了你好。”他无声转头,瞧向了身侧的苏折雪,“苏姑娘,不如……由本殿下带你上去?”
苏折雪抬眼瞧了瞧子鸢,眉心一蹙,却突然感觉裙角似是被谁轻轻扯了扯,她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瞧见阿翎抱膝坐在那儿,对着她轻轻摇头。
她所顾忌的,苏折雪又岂会不知道?
苏折雪想到方才子鸢的难过,心头又暖又痛,可是,事到如今,她怎能错失这个好机会?她暗暗咬了咬牙关,扬起脸来,脸上浮起一个明媚欢喜的笑来,她艰难地抬起手来,对着叶桓笑道:“折雪多谢殿下好意,有劳殿下了。”
叶桓激动无比地握住了苏折雪的手,心神一荡,就好像是天下最珍贵的宝贝如今被他牢牢握在了手心,他点点头,“苏姑娘,请!”
“折雪……”阿翎虚弱的呼唤,根本阻止不了苏折雪决定做的事。
待子鸢将叶泠兮带上绝壁,刚欲缒绳而下,却瞧见了叶桓搂住苏折雪的腰肢,带着苏折雪爬上了绝壁。
心头一酸,子鸢不禁握紧了双拳,浑然不知眼眶里已闪起了泪光,“姐姐?”
苏折雪不敢去看此刻子鸢的双眸,只见她安然踏上绝壁顶之后,身子终究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拉开了自己与叶桓的距离,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