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解开梆着男的手脚的绳索,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女的摇摇头:“不,我们不能走。”任焉梦像是想起了什么,抿抿嘴道:“李管家已经说过,村子里已有瘟疫流行,你们不能呆在这里,还是快走吧。”
任焉梦怔了怔:“我不叫痴儿,我姓任,名焉梦,任是任意的任,焉是心不在焉的焉,梦就是做梦的梦。”
男的忙出房,打来了一辆的土车,然后连人带被将女的抱起就走。
男的把土车推到长街上,扭头对跟在他身后的任焉梦道:“痴儿,谢谢你,你也该尽快地离开这里。”为什么他们都和师傅一样,叫自己痴儿,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底细?
他认真地想,究竟在哪一个环节上出了差错。
他的心平静下来,又回到了现实中。
长街仍只有冷风与沟槽流水。忽然,他脑际灵光一闪:村里还有没有被囚禁在房里的病人?
他发现每座四合院里都有被囚禁,或是自愿留下来的病人。
对病人具有极大地说服力,就连徐彦雨也被他说得挣扎着爬下床。
披件棉袄随着逃亡的病人跨过了村口的小石。带着瘟疫病素的病人以惊人的速度,连夜穿过荒村涌向太吉镇。
鹿子村内留下了五十三名病人,他们经任焉梦劝说后,不是不愿走,而是想走而无法走,因为他们病重得已不能动弹。
竭力地满足每一个重病人提出的要求。
他照葫芦画瓢,也不管什么火候,熬好药水之后就依次给重病人灌服,这既是给重病人治病的药,也是他们的饭菜与茶水。他原是无所事情,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整日里几乎连喝口酒的时间也没有。
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大事,一件有意义而又很好玩的大事。
百余名患有疫病的鹿子村病人,带着惊惶与恐惧,期待与希望闯进了太吉镇。
刹时,太吉镇就像一锅煮沸了的粥。太吉镇的人慌乱了。
户户都紧闭起了大门。
人不肯救他们,除了求神之外,还能求谁?
他们住多年,知道供奉的城隍爷不是瘟神的对手。联英会会府的黑漆大门,紧紧地闭着。
客厅的桌旁坐着脸色悠闲的匡觉生和浩渺山。
浩渺山人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匡觉生想了想,扁扁嘴道:“会长,瘟神已闯入太吉镇,谁也无法阻拦它,不过,它虽入镇还未碰过镇上的人,若现在要消灭它。办法倒还有一个。”龙少泉面色凝重。眼中闪着亮亮的光,沉缓地道:“不,我不能那么做。”他已清楚匡觉生所说的办法。
杀死所有闯入太吉镇的鹿子村病人,将他们尸体烧焚或是埋入镇外数丈深的地里,然后再在全镇进行消毒处理,这是唯一能救太吉镇的办法。
浩渺山脸布阴云道:“虽然匡神医说的办法,确是唯一能消灭闯入太吉镇瘟神的办法,我!人也表示反对。”
匡觉生无奈地耸耸肩道:“那就只有放弃太吉镇。”龙少泉缓缓转过身:“只好这样了。”
龙少泉睁光一闪:“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他最担心的事,一旦疫流传开来,成千上万的人将会死于瘟神之手,成千上万个家将会毁于一旦!
他变得犹豫起来,举棋不定。匡觉生担忧地道。“他们会我们的话吗?如果他们肯听,他们就不会离开鹿子村了。”
浩渺山人皱眉道:“此事有些奇怪,我见到的鹿子村人该不是这样的。”
两名会丁应声而入道:“会长有何吩咐?”
两名会丁一匝,随即躬身道:“是。”龙少泉抿紧着嘴,从嘴缝里又透出一句话:“派人去找李天奎,叫他马上来见我。”
鹿子村的病人都缩挤到了庙前的石阶坪,躺着、坐着或蹲立着。
惊慌失措的太吉镇人,在龙少泉还未与鹿子村人谈话前。
就己惊慌开始逃离家园,顿时镇上被一种恐怖的气氛所笼罩。这当然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早已严阵已待的戴着头盔面布,连手都小心包所好了的联英会百名铁甲会丁,立即出面千预。
双方发生了冲突,虽没杀人,但鲜血已酒在了庙街的麻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