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沉寂,除了呼吸声外,什么声音也不到。
半响,袁功勋小心翼翼地问卜善慈道:“卜老,怎么办?”
他说话语气虽然十分客气,但实际上已把两人当作了凶手,否则他不会采取这种软禁的手段。
他摆摆手,两名侍者走到白赐天和任焉梦身旁。
吕怀良沉着脸,没出声。
卜善慈和善地道:“任公子,你不用怕,有老夫在这里,决不会有人杀你。你太累了,先去休息吧。”
不知为什么,任焉梦很听卜善慈的话,居然很快地安静下来,“嗯,我是太累了,先要休息了。”
卜善慈把刚回到轩厅的崔管家叫到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吩咐待者重新沏上香茶。
窖椅中空了三席座位。
地板上多了两具尸体。
胡吉安这位名声鼎沸的一代英雄,骆思思这位豆寇年华,初露头角的舞女,静静地躺在轩厅的地板上,使众人沉浸在悲痛与愤怒的深渊中。
轩厅的门窗都打开了。一阵阵冷风吹入厅内,空气中泛动着一片凄凉悲惨的气流。
卜善慈说着,忍不住淌下两滴泪珠。
卜善慈顿了顿,继续道:“老夫今夜若不举办这花艇之会,胡吉安和骆思思就不会丧命,老夫此举无异于杀生,实在是罪过,罪过。”
他表情悲痛万分,似是追悔莫及。
丁非凡接着道:“如要有人存心要杀胡吉安,您老就是不举办这花艇之会,他也会被杀的。”
触到这个敏感的问题,轩厅内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卜善慈抿住嘴,认真地想了想道:“老夫想应该不是任焉梦。”
卜善慈缓缓地道:“老夫没有说白赐天是凶手,只是认为任焉梦不该是凶手。”
霍梦燕和宋孝忠想说话,被丁非凡示意阻住。
“是呀。”袁功勋点头道:“他不显露,谁也不会知道。他若是凶手,不会有这么傻。”
卜善慈摇摇头道:“他是痴儿,能在众人面前说出自己会一阳指,就决不会在杀了胡吉安后,移尸舷舱房。”
“言这有理。”袁功勋应声附合。
“胡吉安死在一阳指下,他两人中一定有一个是凶手。”洪千古固执已见。
吕怀良跟里闪着光亮。
洪千古提出指责,正是他心中的疑问。他不懂卜善慈为何如此关心任焉梦,卜善慈与任焉梦之间似乎有一种亲切而微妙的关系。
袒护任焉梦还有理由?众人都屏声敛息,静待下文。
一股奇特的气息,在这气中窜动。
所有的人都默然无声,脸上一片肃穆之情。
花艇在沉默中驶靠头趸船。
船头响起了崔管家扯长嗓门的呼喊声:“了尘道长来到——”
崎岖的山路。
在浓雾中,一切声息都消失了,四周是一片空寂无声。
“得得得!”轻巧、细碎原马蹄声,在深雾中回荡,就像是有人在用小铁锤,小心地击打着石块,奏着一曲轻妙的乐曲。
六个人牵着六匹马,在山石路上小心地行走着。
在雾里不能不小心,因为山石路的一边是陡峭的石壁,另一边是空逾数十丈的山崖,崖下是咆哮的长江水,稍不小心人马坠入崖下,必会尸骨无存。
白龙神驹的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