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烟尘涨天,显然是哈辛部的突围大队,为数不多的游牧战士像一群炸了窝的马蜂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乱糟糟的不成个样子。
“草泥马勒戈壁!”
曼努埃尔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恨不得把扎克里亚狠狠抽上三百记耳光。
可扎克里亚也没有办法呀,沙漠部族和沙匪本是一体两面,阿拉伯人从来都不忌讳抢劫这两个字儿,麾下的游牧战士们一看见哈辛部老人、伤病者带着大包裹四散跑路,几乎本能的追了上去,这时候他们一双眼睛里都是那晃来晃去的大包裹。就算安拉降临都顾不得了,哪儿还会听他的命令?
于是随后哈辛部突围大队冲出来,能组织起来拦截的部族战士,数量就少得可怜了,被人家一冲就往两侧退避了,只好任由哈辛部逃走。
曼努埃尔几句话从扎克里亚口中摸清了情况,眼见这位埃米尔大人的手下是多半指望不上了,只好率领沙匪们追赶。
却见沙匪们目光闪烁的盯着游牧战士背上的大包裹,还有他们赶着的牛羊牲畜,有人舔着干燥的嘴唇,有人的手悄悄摸上了刀柄,曼努埃尔心头就是突的一跳:大事不妙!
情急智生,曼努埃尔弯刀斜指前方,大叫道:“这只是他们抛下的诱饵,值不得许多,哈辛部的大笔财富必定还带在身上,咱们追上去一定能抢到大头!”
沙匪们一听觉得有理,当下再也不盯着发了财的游牧战士眼红了,鞭子在马屁股上甩得哗哗响,随着曼努埃尔就追了过去。
此时扎克里亚的人也渐渐围拢,听了曼努埃尔的话,立马也动了心:天,这些大包裹里金的银的很不少了。原来只是小部分,大头还在哈辛部手里呀!
古德白从南面带着七八个士兵,背着个最大的包裹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点头哈腰的道:“埃米尔大人,咱们现在要不要追上去?”
扎克里亚气得一脚踢到他屁股上:“追,怎么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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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率领哈辛部的青壮妇孺向西面突围而走,之前他就算明了,自己遇上风暴乘坐的热气球飞远,汉军必定大举出动搜索,那么越往西走就距离耶路撒冷越近,遇到汉军的概率就越大。
而且。两天前就派出信使携带圣旨前往调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有可能已有军队朝着个方向赶来,只要找到军队,这位东方的宙斯就重新回到了他的至高王座,拿回了他那支能发出闪电和火焰的权杖。
贝都因游牧部族之中,便是女子、儿童也骑得马和骆驼,带妇孺逃生并不算累赘,而且楚风算定了唯有如此才能令那些青壮战士心甘情愿的浴血死战。
只不过这些妇孺都没经过基本的军事训练,全然是裹挟着一窝蜂的朝一个方向跑,场面混乱到了极点,马蹄掀起的沙尘之中,母亲呼唤儿女,小孩大声哭叫的声音嘈杂无比,整个场面就像世界末日般慌乱惶恐。
陈淑桢、雪瑶和塞里木淖尔紧紧跟在楚风身后,努尔嫚和哈辛也和他们一块,处于整个突围队列的核心位置,相对最为安全。
然后是沈炼为首的飞行员,他们的战斗力、骑术都稀松平常,只好放到这样一个受保护的位置上。
再靠外一点就是哈辛部的妇孺,他们人数不少,在一千五百名左右。
然后左右两翼各有二十名皇家卫士,队尾则放了四十名,他们手中的步枪给追击者重大杀伤。
最外圈才是哈辛部仅剩的五百名战斗人员——其中三分之二是健妇和嘴唇上刚长了茸毛的少年,他们是当之无愧的肉盾,必须用生命来阻挡敌人冲入大队人马当中。他们每一个人都明白,自己的死亡会换来部族的重生。
渐渐的,他们发现身后出现了大股的沙尘,追兵的数量正在急剧的增加,而且距离逐渐拉近……
照说沙匪们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他们的战马已经疲惫不堪,应该追不上以逸待劳突出重围的哈辛部才对;
但是哈辛部的马力虽然充沛,妇女儿童的骑术却要差了不少,加上心里紧张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刚刚突围就狠命打马狂奔,而不是慢慢加速蓄养马力,这马儿爆发之下倒是冲得很快。几下子就把扎克里亚那为数不多的追兵刷下老远,时间一久却越发长力不济,慢慢被追了上来。
而且,这样一来此消彼长,再想靠马力胜过对方,却是难如登天了。
幸好扎克里亚部大多数士兵去追背着包覆四散奔逃的老人病弱了,能派出来的追兵数量不多,畏惧汉军步枪的杀伤力,他们并不敢冲上来,就这么尾随在队伍后面,时而慢慢兜马,时而呼啸着冲上来吓唬落在队尾的哈辛部妇孺。
即便有自家青壮和皇家卫队后卫士兵的两重保护,妇孺也吓得够呛,没命的鞭打着马匹,压榨着马儿的体力,令它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