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要酒要饭,那姑娘不住摇头。周伯通气道:“你这里
酒也没有,饭也没有,开甚么店子?”那姑娘摇头道:“我不
知道。”周伯通道:“唉,你真是个傻姑娘。”那姑娘咧嘴欢笑,
说道:“是啊,我叫傻姑。”三人一听可都乐了。
黄蓉走到内堂与厨房瞧时,但见到处是尘土蛛网,镬中
有些冷饭,床上一张破席,不禁心生凄凉之感,回出来问道:
“你家里就只你一人?”傻姑微笑点头。黄蓉又问:“你妈呢?”
傻姑道:“死啦!”伸手抹抹眼睛,装做哭泣模样。黄蓉再问:
“你爹呢?”傻姑摇头不知。只见她脸上手上都是污垢,长长
的指甲中塞满了黑泥,也不知有几个月没洗脸洗手了,黄蓉
心道:“就算她做了饭,也不能吃。”问道:“有米没有?”傻
姑微笑点头,捧出一只米缸来,倒有半缸糙米。
当下黄蓉淘米做饭,郭靖到村西人家去买了两尾鱼,一
只鸡。待得整治停当,天已全黑,黄蓉将饭菜搬到桌上,要
讨个油灯点火,傻姑又是摇头。
黄蓉拿了一枝松柴,在灶膛点燃了,到橱里找寻碗筷。打
开橱门,只觉尘气冲鼻,举松柴照时,见橱板上搁着七八只
破烂青花碗,碗中碗旁死了十多只灶鸡虫儿。
郭靖帮着取碗。黄蓉道:“你去洗洗,再折几根树枝作筷。”
郭靖应了,拿了几只碗走开。黄蓉伸手去拿最后一只碗,忽
觉异样,那碗凉冰冰的似与寻常瓷碗不同,朝上一提,这只
碗竟似钉在板架上一般,拿之不动。黄蓉微感诧异,只怕把
碗捏破,不敢用劲,又拿了一次,仍是提不起来,心道:“难
道年深日久,污垢将碗底结住了?”凝目细瞧,碗上生着厚厚
一层焦锈,这碗竟是铁铸的。
黄蓉噗哧一笑,心道:“金饭碗、银饭碗、玉饭碗全都见
过,却没听说过饭碗有用铁铸的。”用力一提,那铁碗竟然纹
丝不动,黄蓉大奇,心想这碗就算钉在架板之上,我这一提
之力,架板也得裂了,转念一想:“莫非架板也是铁铸的?”伸
中指往板上弹去,只听得铮的一声,果然是块铁板。她好奇
心起,再使劲上提,铁碗仍然不动。她向左旋转,铁碗全无
动静,向右旋转时,却觉有些松动,当下手上加劲,碗随手
转,忽听得喀喇喇一声响,橱壁向两旁分开,露出黑黝黝的
一个洞来。洞中一股臭气冲出,中人欲呕。黄蓉“啊”了一
声,忙不迭的向旁跃开。
郭靖与周伯通闻声走近,齐向橱内观看。黄蓉心念一动:
“这莫非是家黑店?那傻姑只怕是装痴乔癫。”将手中点燃了
的松柴交给郭靖,纵向傻姑身旁,伸手去拿她手腕。傻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