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深夜,当区元服了药后沉沉睡去的时候,周莫如蜷在沙发上,总是怎么都睡不着。窗外,月又将圆,当月光照到床上,接近区元身体的时候,周莫如总会把窗帘拉上,不让月光跟区元接触。
尝过了太多酸甜苦辣,味蕾会变得感觉迟钝;同样,当生活中经受的波折太多,心,也会麻木起来。
周莫如曾经绝望过,是区元重新点燃了他对生活的希望。可生活的残酷远远超出她的想像——当她以为已经走上一条阳光大道的时候,路突然蹋陷了,前面,又是万丈深渊。
好几次,她想打个电话给父亲,哭诉她的不幸。可想想,又忍住了,把自己看成命根的年迈父亲,再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了。是自己选择的苦果,就自己咽下吧。
破月,一切都因为“破月”。现在,周莫如更相信这一点。什么神秘的神经毒素,明摆着,连这么先进的医学器材也查不出来,根本就是“破月”的邪气。看来,恢复记忆是没希望了,一说话就刹不住的毛病也好不了了,以后,情况肯定会越来越糟。
难道,我就这样一直守着他?
可他的劫难,难道不是因你而起?
可我警告过他,不要靠近我啊!
既然这样,你可以不跟他来广州啊!不是说好三年吗?
可是,可是我已经爱上他了……
一想到这里,周莫如的泪总是忍不住就流了下来。以为不会再爱上谁了,谁知道,他竟能取代明期在我心中的地位……
“莫如!”突然,熟睡中的区元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头上大汗淋漓,眼睛四处搜寻。周莫如打了个寒噤,冲到床边,一把抱住他。
“哥哥……”
区元将头埋在周莫如的胸前,嘴里又话如连珠,可周莫如却一个字都听不清。渐渐地,怀里的区元安静下来了,还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而同一个时刻,月光照在同城的另一张床上,照得一个人也彻夜难眠。
从女子监狱回来,柯明心里就再也平静不下来。
从叶芳兵口里,柯明证实了他对那个神秘的手机号码主人的猜想。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太匪夷所思了。
柯明发现,按常识,他无法为这越来越接近的真相找出合理的解释。而且,离真相越近,不解之谜越多。
这中间,肯定还少了什么……对,证据。
能有证据吗?
有了证据,又能做什么?
也许医院能为区元解毒,也许区元能恢复记忆,也许那“破月”能停止作祟——可这一切,都只是“也许”。如果不把谜底解开,“破月”的阴影,会笼罩着他们一辈子。
看来,要主动出击了。
10
一份化验报告摆在柯明面前。
柯明英语功底不错,但这份报告他仍看得很吃力,因为里面夹杂着不少专业的植物学和医学名词,特别是一个反复出现的单词“Rafflesia”他更是不知道指什么。
但很明显,这就是那种有毒植物的名字。
“教授,请问这Rafflesia是什么?”柯明问。
教授表情严肃:“这份报告从密歇根大学辗转而来,说实话,我们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它译出来。现在可以确定了,患者区元中的毒,就是这种Rafflesia毒。它的中文译名,叫‘大花草’。”
“大花草?”柯明一脸疑惑,那么神秘的毒物,却有这么一个大而泛的俗名,可真奇怪。
“没错,大花草。你别小看这名字,它可是有花王之称,因为它是世界上最大的花,直径可达一米,重达几公斤,蜜腺中所含液体达数加仑;而且,它也是世界上最奇怪的花,至今仍有很多植物学家没办法把它归类。”
“为什么?”
“因为它是完全的寄生植物,没有茎,也没有叶,完全靠它的宿主藤本植物的汁液为生。所以没开花时它是隐身不见的,花开了才冒出头来。这种花是1822年才被新加坡植物学家发现的,一百多年来,很多植物学家都在研究它,却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