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滚烫的双颊,我真的怒了。
于是,我拽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将她拖到地下室,塞进去锁门。
她被关进去之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在里面鬼叫个不停。
“我让你叫!”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找来绳子把她绑了起来。
为了泄愤,我像电视剧里那样,还拿来一块抹布堵上她的嘴。
“你什么时候决定跟我认错了,我再放你出来。”我昂首挺胸地说,回房间继续写作业。
妈妈汪梅这周去远方哪个亲戚家办事,要下个星期才回来。
今天没人会做妹妹的保护伞。
对,其实最后橙子的状态和我现在差不多。
只不过先后次序是:我先绑了橙子,之后出门买饮料时又被别人绑了。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越想越好笑了吧。
上衣口袋里有几个硬币,因为我身子扭曲的关系,现在硌着我的肚子,疼。
我开始想自己该怎么办。
绑架我的是个男人——就算当时他在背后我并没看见他,但从力量和捂住我嘴的那个巨大手掌推算,错不了。
当时我正在家门前那条僻静的小道上走,听到身后急刹车的声音,再之后就这样了。
——他为什么要绑架我呢?这是个费思量的问题。
按一般逻辑,无外乎三种答案:
图财,报仇,绑错了。
第一个排除“图财”,爸爸死后家里穷得叮当响,谁这时绑架我想要钱简直是脑子有病。
“绑错了”也暂时不考虑:我这样大众化的衣着长相应该和豪门千金没什么可比性。
只剩下“报仇”这条了。
我没有仇人,爸爸生前也是老好人一个。那么是妈妈汪梅的仇人?上回听邻居阿姨说她常去地下赌场,没准欠了一屁股债。
或许是我男朋友宏树的仇人?他比我大五岁,是个流浪歌手,现在在蒙城一个慢摇吧打碟,那种环境乌烟瘴气的,倒是很容易得罪人。
我和宏树才认识两个月,但感情发展迅速,他说过等我一毕业就带我去北京一起过“北漂”的生活,想想就兴奋。
就在此时车子猛烈抖动起来,我被甩来甩去。
吧嗒一声,紧接着一束电筒强光照到我身上。
身子被毫不客气地提起。
“出收费站了,你到前面坐吧。”一个浑厚的可怕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像只沙袋被丢到车的后座。
但总算见到这个男人了——和我想的差不多。身形魁梧,络腮胡,穿件黑皮夹克,里面棕色高领毛衣,下面是牛仔裤和一双半高筒的黄皮靴。皮肤黝黑,脸上坑坑洼洼,眉毛浓黑,眼睛有点像土耳其人,头发乱七八糟地挂在脑门上。
猎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这个词。
现在猎人半跪着凑近盯着我,我毛骨悚然。
他只是用力扯下了我嘴上的胶带。
“老实点。”普通话很标准,看来不是土耳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