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不日就要随军出征;他的身体能否承受的了?”
张仲景看了眼软榻上的郭嘉;对荀彧道:“只要奉孝说他的身体能承受,那他就能承受。”
“好了;文若,你不必忧心,我不会有事的。”
荀彧抿了抿唇对张仲景道:“有劳张医师了。”
张仲景离开后,荀彧定定的看了郭嘉许久,最后叹息道:“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郭嘉眉间眼底一片清冷:“无他;不过天命尔。”
荀彧微微提高了声量:“什么样的天命能让你的身体变成这样?”
郭嘉打开手中的折扇;轻抚上面戏志才所题的词,良久方回道:“文若天道之下自由轮回,逆天之命本就非凡人所能为之。若要为之,自然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这具时时残破的身体就是我所付出的代价。”
“你……”
“文若,能回答你的,我已经回答,剩下的就不是你能问,也不是我能回答的了的。”
“我只希望你能多顾一下你自己的身体……”
“放心吧,嘉自有延命之法,不会轻易死去的。”
荀彧呼吸一窒,最终只能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刘备受你算计,他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名声已毁。张飞如今又亡于你手,想来刘备和关羽必不会善罢甘休,你欲待如何?”
“咳咳咳……刘备人和已失,地利亦无,天时更是不待,只等文和给予其最后一击,此后就将他永禁许昌。至于关羽,随他如何,嘉总有杀他之机。”
荀彧见郭嘉似乎有些疲累了便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在这里陪你,等你睡了我再离开。”
郭嘉轻‘恩’一声便闭上了眼睛。
等荀彧走后,郭嘉睁开了眼睛看向窗外蔚蓝的天空喃喃自语道:“失了刘备的诸葛孔明,未来的你又将何去何从?”
张飞死去的第二日便传出刘备因伤心过度不慎跌断了腿的消息,民间百姓闻之哗然,进而在有心人的引导下进行了各种神展开,甚至于还将关羽也拉扯进了里面,说书的甚至还编出了所谓苦情三角关系……这些神展开让过往的商旅听的津津有味,也让许昌的百姓有了好一阵子的话题。
再此舆论之下,关羽再也没有出现在许昌城内,而失去关羽和张飞这两个人的刘备则被曹操秘密禁于许昌,对外只说刘备不愿留在许昌这个伤心地,故而私下向曹操请辞独自离开了许昌。
解决完刘备问题的曹操便准备整军欲向徐州进发,然心中似有顾虑故而有些踟蹰不前,不由来到了郭嘉处。
曹操刚走近庭院便见不远处的郭嘉正躺在软榻上一边晒着暖阳一边看着手中的书卷,沉静略带苍白的面容在阳光之下似是多了份平日没有的温柔之色,伴随鼻尖萦绕的花香,不禁让曹操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郭嘉似觉有人便微微侧首,见曹操站在远处看着自己,惯性的在嘴角上拉出一个弧度。
本是不具任何意义的笑容,只是令那张清冷的脸上带出了柔美之感。而曹操却在这金阳之下对这份柔美再次动了心,亦暖了情。
“主公。”
一声轻唤带着特有的慵懒,轻轻拂过曹操的耳畔,曹操神情微动,走了过去。
郭嘉见曹操走到自己身畔却不说话不由再次唤道:“主公?”
“奉孝……”
曹操一句‘奉孝’似是百转千回萦绕于心,又似带着无尽的叹息,而其中饱含的太多复杂情绪则令郭嘉蹙起了双眉。
曹操下意识的抬手却在举到一半之时回过神来,握拳放在唇边干咳一声道:“奉孝,我担心若现在进攻徐州,袁绍是否会趁许昌空虚乘隙来袭?”
“冀州还未完全吞下,他又岂会分兵于许昌。”
“若为天子呢?”
“主公若不放心可留下妙才将军镇守,徐州之战带上三万人亦是足够。”
“三万人足矣?”
“足矣。”
“为何?”
“吕布必不会应战,与主公对战者必是陈宫,而徐州城内更有与其异心之人。如此,以主公之韬略,三万人亦是嫌多。”
曹操一把摁住了郭嘉的肩膀:“吕布不会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