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股东会的决定出来,廖驰肯定早谋划好了下一步的招数。他不说话,要么在斟酌这是否是一个逼他妥协的方法,还是另一个要挟公司给出更高待遇挽留他的圈套。
直到周望川再一次开口,廖驰才摒弃了念头,认真的审视起他来。
“一个月内,请公司安排人手,和我办理交接。”
以一个月为期,周望川给公司一个私人财产上的交待,公司给他一个从从容容的离开。
“我不懂你。”
这个决定在小穗看来,甚至带着几分负气。被逼到绝境的硬刚?他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
“不是和他谈条件,他逼我不逼我,给我下马威还是让我摔跟头,都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
周望川停了停,语气沉下去,“我走只是因为——云驰的未来,在我眼里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人说士可杀不可辱,许多亲近的下属下午给他电话,觉得“留职调查”的结果是对他的折杀。他看得很淡,这不是他要走的真正原因,顶多算个导火索罢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很多事情已经违背了我创立云驰的初衷。”
小穗垂下眼,期期艾艾地说:“我也是帮凶,是不是?”
周望川把她按坐在沙发上,摸了摸她的长发。她的眼睫上挂着未干的泪珠,满脸愁容的为他担心。
“和你没多大关系。即便和廖驰有关,也不完全是他的问题。”
公司一年一年发展壮大,有些周期性的循环避免不了。做大就要融资,像第一次开会时小穗所说的一样,上市是趋势。和他的初衷不吻合,但很难说清谁对谁错。
“当年我把云驰控制权让给老廖总的时候,他出高价稳住了团队,还答应了我很多苛刻的条件。连续三年加大投资,把产品做出来,是我当时死活不肯让步的底线。”
“三年过去了,老廖总说到做到。公司业务越来越成熟,可是,融资的能力也透支了。短期内,投资收缩不了,股东又急于为透支的融资拿到回报。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很多决定看似偶然,实是必然。”
周望川站累了,坐在小穗身边的沙发扶手上,伸长了双腿,接着说。
“这几年我和廖驰搭档,分歧不少,纵使掺杂了一点个人恩怨,绝大部分我认为还是理念不合。特别是战略方面,当我们在公司发展前途、中长期侧重方向都无法取得一致的时候,没有人委曲求全,那么,就到了我们该分手的时候。”
他不缺的是壮士断腕的决心。与其在云驰做自己不认同的事,不如放开手脚,当断则断。
小穗拧眉,男人的抱负她只懵懂的了解一部分,问得很没有底气:“再不合,这不几年都过来了吗?或者,你和廖驰再谈谈?”
周望川扯开一抹无奈的笑,说到底她才来公司的时间还不到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