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与我昨天…钟作梦,梦到五点妈妈下班回来,醒来后却只过了十五分钟不同。
梦境不同了。
走近他们,听到说的都是小区内大大小小的鸡毛蒜皮,墨镜男子已经显得不耐烦了。其中一个忽地提高了音量,结束了这次的交流。
看到他们走向周月琴家的楼梯,我踌躇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果然,他们是去周月琴家调查情况的。
我可以看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我。爬上周月琴家的楼梯时,我手脚都使不上力,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但上的速度却比肌肉发达的墨镜男子还快。
我抢在他们之前先进了屋子。
屋子里,只有周阿姨一个人在家,她怔怔的坐在沙发上,眼神呆呆的直视着前方。
在她的面前,有一个男人,手上拿着一根长线缀着的银珠子。他手持长线的一端,将银珠子轻轻的摇摆在周阿姨的眼前。
屋子里很安静,门窗都被关上了,客厅的窗帘还被拉上,整个屋子阴暗暗的,飘浮着一阵似有若无香气,还有极轻极轻,听了令人舒缓的音乐。
后面进来的黑衣男子脚步很轻,训练有素的控制了力度,一进一关,丝毫没有发出可以惊动周阿姨的声响。
狄诺远远的站在另一边,看了一眼进来的男子。男子摇头,他便不再关注。
“好了,现在你累了,先慢慢的躺下去,在沙发上睡觉吧。”
摇晃着银珠子的男人轻轻的说道,声音很柔,很轻,像轻风拂过脸庞,哄着孩子睡觉的语气。
周阿姨听话的闭上眼睛,缓缓的躺倒在沙发上。
“昨天晚上,睡觉之前,你做过了什么?”那男人又道。
周阿姨平躺的身子转成侧躺,双脚屈起,两臂悬空,像抱着什么,搭在上面的右手还一下一下的轻拍着。
“然后呢?一直这样抱着吗?”
周阿姨的右手慢慢放开,搁在右腿上。接着,她翻了一个身,像忘记了什么一样,一下子压住了刚才她怀抱着的那个空位。
“只能是这样了。”男人转向狄诺说道。
“醒来之后,她还是想不起来,至少要做足两个星期的这种治疗,她才能想起昨晚睡觉前抱着的孩子。”
狄诺从角落里走过来,定定的望着周阿姨:“等她睡醒以后,送她去治疗所,这种情况不能任由发展。”
男人答了声:“是。”
狄诺走出阳台,掏出手机:“闫主,这边的孩子也失踪了,带着他的外婆如其他家属一样,完全忘记了孩子,连在医院躺着的女儿也忘了……嗯,嗯,好的,我马上过去。”
看到这里,我明白了。
周月琴昏倒后,她的一岁大宝宝也如杨杨一般,于昨夜失踪。周阿姨中了障术,忘记了孩子,也忘记了女儿。俱乐部的人通过催眠师的帮助,让周阿姨渐渐想起自己的外孙。
情况刻不容缓,失踪的孩子不只杨杨和周家孩子,如果不尽快一些,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人遗忘掉自己的孩子,有更多的宝宝,莫名的失踪。
心里一急,看到狄诺正要跨出房门时,我也跟着冲过去。
脚下使不上力,软绵绵,身子一倾,却如溜冰一般飞了过去。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狄诺忽然不见了。眼前的楼梯骤然消失,狭小的空间感逝去,猛然间我又置身于一片广阔的空间。
这是室外。我奇怪的望了一下周围,是我不曾见过的地方。
刚才的梦如果是现时的现实,那么,现在这里的也是现实存在的地方吗?
墙,是白的,屋顶是白的,路面是白的,连天空也是白的没有一丝蔚蓝。
本来应该是蔚蓝中飘着白色的云,这里却是白色的天空底色,蔚蓝成了寻不到的异彩。
路边种着一排绿景观树。绿景观树也是白的,圆圆的树叶和树干上均匀的涂了一层白霜,厚厚的遮盖了原本的色彩。将白霜拂去,露出里面的暗绿色,暗得触目惊心,在周围一片白色的映衬下,仿佛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令人看了感觉悲伤,绝望,难过,又充满了重重的无力,与愤恨。
心里面挣扎着,仍旧想活下去的心情,堵满了整个胸腔。
被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情绪控制着,我几乎要乱了阵脚。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遥远的角落里传出来,我看到一只苍白的小手,在墙的拐角处冒出一截,不断的向我招着:“来,来,过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