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予墨微微苦笑了一下,声音沙哑,“那您先把我这条腿治好再说。”
这条腿已经越来越不中用了。
甚至连站立都做不到了。
离开拐杖,他就是废人一个,这样的腿,还能好吗?
皮教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算是明白了,能治你的药,压根不在我这里。”
四年前,宫予墨同样面临瘫痪的风险,几乎躺在床上都不能动了,而他还是顽强地站了起来,并且康复得非常好。
仅仅一年的时间,他的行动就与常人无异了。
而这一次,他的数据一点起色都没有。
从治疗第一天到现在,不仅不见好,反而越来越糟糕。
这病还是当年那个病。
不过这次的病不在他身体里,在他心里。
病人还是那个病人,医生还是那个医生。
究竟缺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宫予墨一动不动地躺着,许久之后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的他的药,是安小悦。
随着仪器的停止工作,治疗结束。
此时的宫予墨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眉宇间尽是痛苦之色。
尽管疼痛难忍,他却始终没有哼一声。
皮教授看着他这倔强样子,摇了摇头说,“我出去一趟,你需要带些什么?”
宫予墨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轻轻摇了摇头。
就在皮教授准备出门之际,他忽然出声叫住他,“有个东西,帮我带一下。”
皮教授转过身看他。
他微微弯了弯嘴角,沙哑着声音说道,“给我带一颗棒棒糖。”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牛奶味的,谢谢。”
皮教授额头上冒出一团问号,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不确定地问,“棒棒糖?”
“棒棒糖。”宫予墨再次肯定地说道。
皮教授的眼里满是震惊,阿墨居然要吃棒棒糖?
这个从小就连一点甜腻的食物都不喜欢的高傲大少爷,居然这会儿要吃糖!
皮教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
自己脑子没坏,那可能就是某人脑子坏了。
二十分钟后,皮教授带了一大罐棒棒糖回来了。
对,一大罐,足足两百颗。
此时的宫予墨正坐在床头看书,皮教授将满满一大罐棒棒糖放在他床边的柜子上,露出八颗牙的笑容,“阿墨,一天只可以吃一颗哦,不然会长蛀牙的。”
宫予墨嘴角抽了抽,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皮教授。
皮教授只是憋着笑,而后出了病房。
宫予墨的视线落在那罐棒棒糖上,他挑了一颗出来,拿在手心里看着。
还好,这么多年了,这个棒棒糖的包装还跟那年她送他的一模一样。
许久之后,他将那罐棒棒糖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摆好,像是对待个稀世珍宝似的。
只要看到这个糖果,哪怕心里再苦,也能回甘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