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叔达不等殷实答话,微微点头:“这还差不多,不过不能就此算了,就算殷掌柜宽宏大量饶了你,我也不饶。现在滚回去反省,晚上到我房里领罚!”
我低头道:“是,小弟告退。”殷实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再说话。我转过身准备离开,只见徐厚和梁丑都含笑看我,屈涛指了指身后,我眨了下眼表示会意。
果然殷实走后,公孙叔达又差人将我叫了回去,语气里倒没有责备的意思,只委婉道:“九弟,虽然殷实出言不逊在先,但咱们日后免不了与他打交道,你实在不大应该当面得罪他。”
我正色道:“小弟认为此人不可信,大哥还是不要与他合作最好。”
公孙叔达脸上带了一层忧虑:“我也知道此人不可深交,可是目前咱们尚未立稳脚跟,还是要靠他开路。我看这人心胸有些狭窄,怕会记仇,明天我再陪九弟亲自登门赔罪。”
屈涛高声反对:“我不同意!明明是那老儿欺人太甚,九弟不过回敬一句,那也是替咱们海门帮争面子!大哥再去道歉岂不是助长别人威风?”
徐厚却道:“大哥虑得也有道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梁丑也反对:“我倒觉得不必多此一举,方才大哥已经让九弟道了歉,还承诺要重重责罚九弟,已经给足了那老头面子。”
他们这几人一开口,其余几位当家也纷纷说了自己的意见,公孙叔达仔细听着,最后道:“九弟,你自己说呢?”
今天做的事情太多,我已经明显感觉到精力不支,使劲撑了撑眼皮回道:“咱们来这里是要谋生计的,那就一定要找一个靠得住的合作者,大哥不妨派人打听一下殷实的对头是谁,小弟很乐意陪大哥前去拜访。”
公孙叔达眼中一亮:“九弟的意思——”
我笑道:“如果那人可靠,大哥已有了一个可以与殷实翻脸的正当借口,如果那人是殷实一流的人物,咱们就看两边实力而定,那时再向殷实赔罪不晚。”
公孙叔达击掌笑道:“好!九弟,就依你的主意!”
我淡淡一笑,头一歪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沉,只朦胧听到公孙叔达命人将我抬去卧房,就再没被吵醒过。
醒来时小鱼满脸倦色地坐在我身边,我奇道:“小鱼,你看我睡觉做什么?”
小鱼听到我说话一跃而起,接着红了眼圈:“你哪里是睡觉,分明是昏了过去!从昨天一直到现在,把大家都急死了!”
我看看窗外天色,笑道:“傻丫头,你知道我爱睡,睡一整天有什么好奇怪的?”
小鱼抹抹眼泪:“才不是呢,睡觉哪有叫都叫不醒的?大夫说你伤重……恩,我去端药。”
我笑笑,难道她刻意隐瞒我便猜不到么?那大夫一定是说我伤重难愈之类,说不定连死的日子都算出来了。我又闭眼休息了一会,自己起身去找公孙叔达。
唉,果然不出所料,人人见了我表情都奇怪得很。我实在是不想见到他们那晦气的表情,干脆也学那些书生拿柄扇子遮住眼,只低头看脚下的路。谁知到了公孙叔达房中,扇子被屈涛一把夺走:“回去回去!谁让你出来的?以为遮个破扇子别人就认不出来?”
我笑道:“我要陪大哥去拜访大人物人呢,七哥别挡路。”
屈涛瞪眼:“你去?我看你去了只有在人家那里睡觉!”
我干脆忽视他,找一张空椅坐了,向公孙叔达道:“大哥,可打听到了?”
公孙叔达道:“殷实确实有个对头叫天风帮,头领姓陈,听说为人不错,很讲义气。但是行事有些神秘,一般人见不到他。”
“他也是某个酒楼的掌柜?”
“他不直接经营酒楼,但是洛阳有座天居酒楼正是他名下资产,明面上的只有这一家。”
我沉思道:“那咱们有两个办法,一是直接去那酒楼找到掌柜,请他转达咱们的意思,但是这样有走漏风声的危险。二是咱们暂且跟着殷实,帮他做几单大生意,只要能损害到天风帮切身利益,不怕找不到他,只是这样慢一些。”
公孙叔达信服地点头:“九弟言之有理,我看第二个办法很好,不管殷实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