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公主热切地望向我:“这位将军,你可以带我们去么?”
我低声道:“他在山里拜师学艺,不能受人打扰,等到学成才能回来见你。”
江原亲热地扶住她,带她走进大殿:“姑母,你不能着急。稚儿的师父很严厉,你如果去见他,师父发了怒,将他逐出师门,那时稚儿定会怪你。”
平遥公主似懂非懂地点头,急忙道:“我不去,我等他。”
江原示意我等在殿外,亲自将平遥公主送到后殿,许久才一个人出来,舒了一口气:“姑母服了药,已经睡下了。” 说着责怪地看我一眼,“叫我怎么说你?就算姑母功力散了大半,掌力也不可小看,万一……”
他转身,用力抹掉我嘴角的血:“下次不准这样,否则你别再见她了。你和姑父太像,我早料到姑母见到你容易情绪失常,不想这次还多了上官皇后。”
我默然片刻,缓缓道:“难道母亲早就知道,是上官皇后当年把父亲有玉佩的事告诉了赵焕?”
“也许吧,其实姑母过去上官皇后还好,对梁王才是极度厌恶。”
“有什么缘故?”
江原负手道:“梁王当初与父皇处处作对,似乎因此耽误了援救扬州,结果被南越抢得先机,父皇的援军被半路拦截,苦战几日后才得以到达。那时姑父已经殉国,姑母也抱了必死的信念,后来被父皇硬生生救回。得知这件事后,自然不能原谅梁王。”
我吐一口气:“先不想这些,来日方长,母亲也许会慢慢认出我的。即使认不出,让她觉得稚儿没死也好。你还去皇后那里么?我要先回府了。”
江原微笑道:“这么想最好。我也回府,时辰还早,何不去我府上坐坐?”
“不去。”
“去吧,长龄他们都念着你,中午一起聚聚不好么?”
我横他一眼:“念我?杜司马巴不得把我念去东海,程雍则巴不得我回南越罢?”
江原笑:“你对他们有偏见。”
我哼道:“本王很忙,无暇应酬。”
江原瞧瞧我的步子,转头看天:“越王殿下,其实我想说,你总不能这样去见那些南越密谍,还是乖乖在家养到称帝大典罢。”
“混账!”我不顾身下一阵刺痛,脸色阴沉地追上他,“原来你是早有预谋!”
江原无辜道:“冤枉,越王殿下怎能将我想得如此阴险,我只是临时起意而已。”
我恨得想吐血,抓住他厉声道:“你……你……”
江原见到我脸色,神情有些担忧:“你不会真的被姑母伤了罢?还是跟我回府,让凭潮看看,别又旧伤复发。”他不由分说,半扶半抱起我,“你不能骑马了,我们从西园后门走,直接出宫,回去后再派人知会你的护卫。”
我挣开他,冷冷道:“少装好人,我自己能走。”
江原笑道:“我是真的担心,不想让你冒险,又觉得我们很久没在一起,于是按捺不住了。这样一举两得,不是很好么?”
我唾弃:“去你的一举两得!”
好不容易挨到西园外的甬道上,我终究还是听从了江原的建议,坐上他要来的马车,一路拐进天御府的偏门。车上,江原趁我不注意,不怀好意地撩起我衣摆:“越王殿下,我家澡盆很大,很适合两个人沐浴。”
我急忙揪住自己衣服:“去你的!”
他转过身去笑:“越王殿下,你衣服脏了,这样很容易被看穿,沐浴完换上我的衣服翻墙回去罢。”
我瞪他:“不需要!”
夜幕降临,我一脸阴霾地穿着江原的黑衣跃上院墙,然后小心跃回院子。江原蹲在墙头,笑眯眯地道:“越王殿下,早点睡。明日我还要来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