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猛地掐紧我的腰,披风挡住身后的视线:“你敢!信不信我当场把你的衣服扯掉?”
我故作无辜地看他:“殿下,下官只是遵命行事,你可不能这样无耻啊!”
江原咬着牙,狠狠拖着我的手向城楼下走:“既然凌祭酒这么听话,本王就带你回房好好奖赏一番!你喜欢哪种体位?”
我一惊,立刻挣扎:“没空跟你玩笑!”
“本王有空,凌祭酒若不想当街暴露身体,就别再乱动。”
我横眉道:“等我伤好了,你也这样威胁我试试看!”
江原笑眯眯地回头,在我唇上轻轻一舔:“凭潮没告诉你么?你的伤没那么快好。”
“无耻!败类!”
江原假装没听见,一路拉着我往自己卧房走。我起初生气,渐渐地也没了脾气,到最后自己也十分郁闷,明知道这是个随时要变禽兽的混蛋,为什么还要忍不住招惹他?踉跄迈进江原居住的院子,我一眼扫到门外的燕骑军,下意识道:“会被听见的。”
江原一笑,抓紧了我:“不会,有燕骑军把守。”我咬着嘴唇瞥他一眼,心道就是有他们才更糟糕!
燕九见我们进来,快步走上前来禀报:“殿下,杜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话刚说完,杜长龄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我头一次发觉杜长龄那张云淡风轻的面孔是如此亲切,立刻热情满怀地跟他见礼。杜长龄有些诧异地回礼,随口道:“凌祭酒,那晚突然离去,不知道有什么缘故?”
我笑道:“下官一时不能自已,失礼处请杜司马担待了。”
杜长龄轻轻看了江原一眼:“只要殿下不怪罪,某并无什么成见。今日议事,还请凌祭酒倾囊相授。”
我忙道:“大人才能数倍于我,下官何敢班门弄斧?”
“函谷出使,已让某见识了凌祭酒的才华胆识,凌祭酒又何必过谦?”
我还要开口推辞,江原不耐烦地把我推进门:“看来我该定条新规矩:严禁官员之间寒暄客套!再不说正事,司马景都要打上门了。”
杜长龄微微一笑,说道:“臣已经把地图带来了,殿下请进房一观。”
我仔细查看江原神色,越看越觉得怀疑,从后面拉住他,低声道:“你早就知道杜司马在这里?”
江原报复般在我耳边戏谑地笑:“凌祭酒,激动了一路,失望了?有了新消息自然要来商讨战术,你以为要做什么?啧啧……”
“你!”
江原拐过正厅,目不斜视地跨进内室门槛,正色道:“凌祭酒,这幅地图是长龄花费无数心血所制,上面河流山川都标注得极为详尽,你不妨细细观赏。”
我跟进门,只见本来能一眼看到江原卧榻的地方放了一架屏风,屏风上悬挂着一幅极大的北赵山川兆域图。赵军驻守的各处城池与军营都用黄色标注,而函谷关已画上了魏军的黑旗。
杜长龄从旁边的桌上拿来纸笔,江原用剑鞘指着图上标注桃林的地方对他道:“刚才接到消息,虞世宁伪装败逃,司马景并没有被蒙蔽,而是迅速返回了营地。我们继续按兵不动,他还会派兵出战。我已经传令虞将军,只要见到司马景的旗号就退兵,除非看见宇文灵殊。我估计,这种状态会持续一阵子。”
杜长龄轻轻点头:“臣以为,这段时间过后,就该对北赵朝廷动作了。”
江原笑道:“让父皇派使者向北赵求和么?只怕陈煜不会轻易相信。”
“重金收买太子陈昂身边的人,让他们建议太子支持求和。再派秘密使者以皇上和燕王的名义与太子联系,私下许他登基之后双方永不相犯等等利处。太子若心动,必会弹劾司马景。”
江原沉思道:“这个变数颇大,必须先跟父皇商议。稍后你写一份详细方案,我命人秘密送往洛阳,看父皇的旨意如何。”又转向我,“凌祭酒,你的主意呢?”
我看着地图出神:“我说过,殿下让我做什么,下官照着做就是。”
江原目光一闪:“有长龄在这里作证,此话当真?”
我颇有点鄙视他的小人之心,干脆道:“自然当真!”
“那我要你现在扮作我,说说对击败司马景的全部构想!”我猛然看向他,却见旁边杜长龄也在微微吃惊,江原凌厉道,“怎么,刚说出口就要食言么?”
我冷冷看他片刻,终于还是收回目光,一字字道:“殿下这样千方百计抬举,下官不能推辞。只有一件,殿下和杜司马对政治手腕运用自如,这已然是除掉司马景的最好策略,不用下官废话,所以我只说用兵。如有不对的地方,请殿下和杜司马不要见笑。”
江原嘴角有一丝松动:“好,这才是我帐下谋士的风范!”回身坐进旁边的木椅,“长龄,你也听听凌祭酒的高见。”
杜长龄淡然笑了笑:“自然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