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泰一言未发,以此来表示对皇太极发号施令的不服,但他也只能乖乖地驱马转回后队。
皇太极率领两千精兵,沿着官道穿破浓浓夜色,继续向前。
速尔哈赤的营地,此刻正面临着生死的考验。布占泰大军杀来,气势汹汹。速尔哈赤毕竟久经战阵,对敌军可能来袭有心理准备。他急令各营压住阵脚,迅即做好战斗准备,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建州军总归是训练有素,在各大将贝勒的严令下,队伍很快稳定下来。而乌拉军由于是夜间来攻,不明建州军底细,再加上布占泰见此处地势险要,没敢贸然攻击过来,只是在外围呐喊不止,这就给建州军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代善见速尔哈赤只是深思也不发布作战命令,便催促说:“叔父大人,快下令出击呀!”
“怎么个出击法?”速尔哈赤以教训的口吻说,“敌军两万,我军仅仅三千,你要让我建州子弟送死吗?”
“三都督,”费英东提醒说,“应趁敌人尚未对我阵地实施包围,还是主动发起进攻吧,在气势上也可先压倒乌拉军。”
“敌军十倍于我,进攻等于羊入虎口。”速尔哈赤已打定了主意,“此处山势利守不宜攻,我们坚守不战。”
“这如何使得?”大将杨古力反对,“只守不攻,今夜倒可应付。天明之后我军被敌军团团围困,乌拉军布好防线,我军便难以杀出重围。”
“但是,敌军也休想攻上山来。”速尔哈赤似乎胜券在握。
五大臣之一的额尔都尖锐问道:“三都督,真要为敌所困,山上无水,莫说战败,渴也要渴死,那就重蹈了三国时马谡失街亭的覆辙呀。”
“这……”速尔哈赤无言可答了。
代善再次催促:“叔父,莫犹豫了,主动出击吧。”
速尔哈赤情知必败,他不想就这样战死疆场,眼见得女真国大业日盛,他不能让努尔哈赤一人独享。为此一向冲杀在前的他,耍了个花枪。他振振有词地发话:“众将听令,褚英、代善、费英东、杨古力等,率本部人马立刻出击,畏缩不前者,斩!”
众人同声应道:“遵令。”
褚英不服地反问:“我等出击,叔父做甚?”
速尔哈赤不满地哼了一声:“本督乃全军统帅,我要坐镇指挥。”
“那么请容侄儿再问,叔父直属的五百精骑交由哪位大将指挥?”褚英叼住不放。
速尔哈赤显然是动怒了:“这还用问,自然要留下来保护我这统帅的安全,怎么,不应该吗!”
轮到褚英冷笑了:“应该,谁敢说不应该,叔父口口声声说敌众我寡,我方原本兵力不足,理应三千人马全数出动,叔父身先士卒,同仇敌忾。而叔父却怯战惜命……”
“住口,大胆,你竟敢当众诽谤本督,分明是贪生怕死。若再不出战,即以违抗军令论处!”速尔哈赤不容褚英再说下去,气急败坏地再下死令。
费英东出面调和:“不要再争了,若再延误,待布占泰形成合围,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各位将军,跟我一起冲杀。”说罢,他将长苗枪向苍穹一指,率队杀出。
代善紧随在后,额尔都也不甘落后,褚英见状亦被迫出击。策穆特赫的一百名长刀手,也紧跟随在费英东队伍后面。一片震天动地的呐喊声中,建州军如潮水般向乌拉军猛扑过去。
速尔哈赤忐忑不安地目送着各路兵马出击。他在盘算,费英东等能与敌人拼杀多久,自己如何在双方激战之时从缝隙中突围。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发觉一人来到身边,扭头一看,却是常书,不免诧异地问道:“你!为何没有出击?”
常书不自然地笑笑:“末将想,三都督身边兵力不足,故而领本部百骑留下,以确保您无虞。”
“你,胡说!”速尔哈赤一扭身,又见纳齐布笑嘻嘻站在另一侧,“你,你也不曾出击?”
“卑职与常将军是同样心情,”纳齐布指指身后的百余骑人马,“他们为保三都督安全会浴血苦战。”
“你们!你们!”速尔哈赤气得全身发抖,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他还能看不出,常书、纳齐布分明是打着自己的旗号耍奸。这二人显然是怕死避战,这种行为怎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