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拚尽全力站了起来,背上的刺痛使她几乎无法集中她的视线。一阵晕眩从脚底板冒了上来,好象餐厅里每一件东西都好远,好远。
德斯坦·海尔走在她前面替她开门。
她几乎无法看到他,她的两耳如遭鼓槌。
“我绝不能……投降!我绝……不!”罗琳达告诉自己。“他还……等着看我……倒下,他想……嘲笑我,我绝不……允许!”
她的脚仿佛重逾千钧,她强迫自己一步跟着一步踏出去,有一阵子她觉得她跟爱喜儿走在一起,然后她觉醒那不是爱喜儿而是她丈夫。
她走过房门。她成功了!她胜利了!
然后,听到身后的关门声,一片黑暗向她袭来,她把自己抛入幽暗的深渊,几乎心怀感激地投入深沉的无意识状态——她可以不必再去感觉,再去思想。
她并不知道德斯坦听到她颓然倒地的声音。
他打开餐厅的门,弯下腰来,把她抱在臂弯里,上楼走进她卧房。
第六章
罗琳达醒了过来,躺在床上想着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她被抱上楼时,已恢复了部分意识。
她知道她躺在谁的怀里,奇怪的是,她不但没有厌恶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被保护的安全感。
她仍然半昏半醒着,当他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时,她有一股抓住他的冲动,想恳求他不要离开。
她闭着眼睛,仍在回味着躺在他怀里的滋味。
他猛地拉铃叫人,女佣很快地走进来,她听到他说:“好好照顾女主人,她累坏了。”
说完就离开了房间,罗琳达发觉自己在倾听他下楼的脚步声。
她有一股想哭的感觉,然后她告诉自己,这是昏迷的神智与她今天遭受的屈辱带来的软弱。
当她还在回想昨天发生的种种时,女佣走进寝室,拉开窗帘。
“昨晚天气很坏,夫人,”她看到罗琳达醒了。“你听到雷声了吧!花园里倒了几颗树,他们说有几艘船在海上沉没了。”
罗琳达坐起身子,她的背还在隐隐作痛。她透过窗子,看着在昏暗天色与狂风肆虐下,摇摆弯曲的树枝。
“主人要我禀告夫人,”女佣继续说:“他出去查看灾情,中饭以前不会回来。”
罗琳达松了口气,又倒在枕头上。
这表示她可以继续宽心休息。她知道尽管她睡了一整晚,她仍感到十分疲倦。
她喝了杯咖啡后,又睡着了,一直到快午餐时,才又醒了过来。
她下楼后不久,德斯坦也回来了。
她坐在餐厅里等着,他走了进来。她担心地看着他;这一是他鞭打了她后,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
她已无力再发动一场战争,当他走向她时,她瞪大了眼睛。
“还好损失没有我担心的那么严重,可是也够瞧了,”他用聊天的口气说:“有一个农庄的两栋谷仓被吹垮了,屋顶上的石板散了一地。”
他走到酒台旁,“倒了杯雪利酒。
“你要不要未杯白葡萄?”他很有礼貌地问。
“不用了,谢谢。”罗琳达回答。
“海边的情况比较糟,”他继续说:“有几处断崖都坍方了,走私船不得不另外找个港湾卸货。”
罗琳达突然全身发直。
他微笑地看着她。
“凯伏伦湾现在已无法使用了。”
她愣愣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那天就是你!”她叫了出来。“你……在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