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漆黑的街道上,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同样冷冷的回答。他身上的白衣似乎穿了几天了,已经有了些皱褶,但尽管如此,还是可以看出那件白衣的精致和华贵。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先前的那个声音又响起了,不过这次声音里除了冰冷外,更添了几丝不耐。
“傅寒衣,你来这里是想问什么,还是想向我证明什么?”靠着墙的人抬起了脸,微弱的月光照在了他的脸上,赫然便是君樾倾。
君樾倾的样子有些憔悴。他两眼布满了血丝,像是几夜没合过眼了。但尽管如此,傅寒衣还是轻易的读出了他眼里的厌恶和憎恨。
憎恨?傅寒衣在心底轻笑一声,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你觉得呢?”傅寒衣双手环胸,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君樾倾。——虽然他爱的人娶了眼前的男人,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地看君樾倾。
没有一般男人的软弱和无知。这是傅寒衣给君樾倾的第一个评价。如果他们不是爱上了同一个女人,也许会成为朋友吧?不知为什么,傅寒衣心里突然闪现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但可惜……
“……放心,我很快就要走了。”沉默了一下,君樾倾突然怪异的笑了起来。“不会打扰你和她的。”
“你疯了?”没有料到自己得到的居然是这么一句话。傅寒衣皱着眉,不客气地问。事实上,那天君樾倾刺沈耀的时候,他也在场,但却没能够阻止。一方面是因为时间太快,他来不急,而另一方面,他承认,他在吃醋。在看到沈耀对君樾倾异乎寻常的态度后,他的心就被愤怒填满了。
以前沈耀对君樾倾好,他认了,谁让他比君樾倾更迟认识沈耀。但现在这个样子又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他傅寒衣在她心中的地位总是比不上君樾倾?!
于是,他沉默了,冷冷的看着君樾倾一步一步地接近沈耀,再把手中的利剑刺向沈耀。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在那把剑刺入沈耀身体的瞬间,傅寒衣也感觉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为沈耀而痛。
但尽管后悔,傅寒衣却不急着找沈耀,她在沈飒然那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因此,他找了君樾倾,这个他早就想会一会的人了。
是以,在听到君樾倾说出那句话时,傅寒衣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君樾倾的表现出的对沈耀的感情和沈耀对他的感情相差太远了。
“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君樾倾冷冷的说。“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开月国,回到风国。”
“为什么?”傅寒衣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要知道,虽然君樾倾伤害了沈耀,但以沈耀的个性,只要君樾倾肯解释,她绝不会不原谅他。
“……风国的边境处了一点问题,我要感回去处理。”君樾倾眼神闪烁的说。
“哦?”傅寒衣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果然是贵人事忙。”
“……”对于傅寒衣的嘲讽,君樾倾却不为所动。仅是冷漠的回了一句。
“说完了?说完了就请让开,我还要准备明天的行程。”
看着君樾倾冷漠的表情,傅寒衣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松开了。
“那些人真的有这么重要?重要到让你如此对待她?”他冷冷的问。
“……你知道什么!?”听到傅寒衣的话,君樾倾身子一僵,他用自己充血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傅寒衣,神色里满是愤怒。
“在边关驻守的十万将士,哪一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我怎么能为了我的一己之私而让他们陷入危难!?”君樾倾重重的喘着气,“如果我为了自己的私事留下来,你要我如何面对那些辛苦的驻守边关的将士,如何面对风国千千万万的百姓,如何面对君家的列祖烈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愤怒的咆哮已经变成了无奈的呻吟。
“君樾倾,你对得起天下人,唯独对不起她!”傅寒衣定定的看着君樾倾,突而冷笑道。
“……随你怎么说,我已经决定了。”君樾倾面无表情的说,他的平静让人不由觉得刚才的激动无奈的他不过是一个极为真实的幻影一般。
傅寒衣耸肩一笑,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已经够了。
“感谢你的退让。”他朝着君樾倾讽刺一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漆黑的小巷。
君樾倾沉默着,斜靠在墙头。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石刻的一般,冷漠的可怕。
时间缓慢的流逝着,君樾倾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带着说不清是后悔还是悲伤,抑或仅仅是茫然的表情,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