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笑察觉周围不善的目光之时,他才发现自己犯下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在众人都对岳朗恨之入骨之时,他怎能提起对方视作珍宝一再叮嘱自己要好好照顾的岳渊!
「哈,那畜生只怕是连那小子也顾不得了,若他还有点人性,又怎麽会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举!」
「哼,我看那小子流著岳家的血,长大了也必定是他小叔这种为祸天下的妖孽,不如一早收拾了,省得再起波澜!」
听到有人居然提出对岳渊出手,韩笑脑门一阵炸痛,他挺身上前一步,断然喝止了某些人疯狂的提议。
「孩子何辜?!我们乾坤盟乃堂堂正道魁首,怎能迁怒一稚子?!就算岳朗真地背叛了我们,我们有气也不能撒在这孩子身上!」
说完话,他转头向莫行之半跪了下去,「恳请盟主圣明!」
莫行之神色凝重地看著半跪在地上的右护法韩笑,又抬头看了看他身後那些面露不忿的属下,缓步走了下来,扶起韩笑,对他说道:「右护法,你说得有理。」
韩笑听到莫行之都愿意认可自己,岳渊想必暂时也保住了,正当他要向莫行之道谢之时,腰间却传来一阵酸麻,让他无力支撑自己瘫软的身体。
「盟主你……」
韩笑被莫行之扶著,诧异不已。
莫行之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韩笑交给了身边的侍卫扶住,这才说道:「左护法,事到如今不妨告诉你吧。当年岳朗的大哥岳明乃是被我下令围杀的,想来,他或许也是知晓了此事才会刻意投靠魔教,以图报复。如今,岳明之子尚在我们手中,即便我们将他抚育长大,可谁能保证那孩子有朝一日知道真相後不会像岳朗这般对我们心生报复?我不能拿乾坤盟的安危开玩笑。
「可是那只是个孩子啊……」
韩笑虽然浑身无力,可仍是拼了一口气为岳渊求情,他与岳朗共事多年,虽然两人性格天差地别,也难免常起口角之争。可当岳朗将那孩子交到他手中之时,他便知道自己和岳朗之间,早已有了宛若兄弟般的深厚情谊。所以他仍是不肯信的岳朗的背叛,他仍是不肯辜负岳朗的嘱托。
只是他万没想到当年因为兄长之死而悲愤加入乾坤盟;四处调查真相,想要查出杀害他兄长夫妇的真凶,试图为兄长洗清冤屈的岳朗,这些年来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个当年率众狙杀岳明的神秘人居然就是莫行之。
莫行之拧了拧眉头,淡淡说道:「放心,我不会害他性命的。既然岳朗当初这麽看重这个孩子,我倒想看看能不能用这个孩子引出岳朗,如果他会出现,或许到时候对方能说出什麽我们所不知道的真相。不过,要是岳朗当真背叛了我们,那时候或许也是我们除去这个叛徒的最好时机。右护法,我知道你表面与岳朗不和,可却与他颇有情义,他背叛的事,你想必也十分难过,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只是儿女情长,终是难成大事,你就暂时去地牢里好好反省一下,待处理完一切之後,我自会放你出来。」
不等韩笑再有机会多说什麽,莫行之随即挥手让侍卫将对方带了下去。
第六章
夜色如水,一灯如豆。
贺开赤裸著上身与岳朗躺在大床上,对方似乎睡了,双目微闭,面色宁静。
但是贺开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没睡著,因为这些年来,他与岳朗同床共枕也好歹有大半日子,岂会看不出对方的一举一动。
用手指轻轻绞起岳朗一缕发丝玩弄著,贺开笑著问道:」岳郎,你曾为救我大哥受过伤,那之後大哥见你身体不好,便自愿雌伏你之下。呵……自那时起,他竟是令我不许再如当初那般与你多做接近,尤其不许再与你欢好。你可知道?当你们缠绵之时,我只好躲在外面偷听。」
」无耻。」岳朗果然没睡,他听到贺开的话,眉间微微一皱,轻轻吐露出了两个鄙夷的字眼。
」呵呵,不过待他有要事需要离开你身边的时候,我仍然装作他陪你过夜。事後他知道我又上了你的床,可是把我一顿好打,差点废了我的武功将我赶出无双教。我当时却只想著,在你岳朗床上死,做鬼也风流了。」
」怪不得有时候我总觉得身下这人像换了个似的,常弄得我很不舒服。或许,当时我就该注意到这其中有猫腻。」
想到最後与贺望相处的那一年,岳朗缓缓睁开了眼,冷冷地瞥了眼身边的贺开。
贺开咧嘴一笑,显然是极为高兴岳朗今晚能这般响应自己。
」我是想学著他讨好你,结果却发现反倒让你不太舒服,呵呵,我可毕竟不是那种可以在床上甘於人下的人啊!不过,如果你还想要的话,我依旧可以像我大哥那样雌伏你身下。」
」你这是想让我将上次的仇报复回来吗?」
礼佛堂里疯狂残忍的一夜,让岳朗的身心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只不过他生性淡漠,这一阵过了,心中的伤痛也淡了许多,只是仍有一根刺插在上头。
」随你怎麽说,反正你这辈子都注定得留在我身边了。」
贺开桀骜地笑了两声,厚著脸皮趴到了岳朗的身上,亲了亲对方的鼻梁,柔声说道:」我已经强迫你留在我身边了,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再强迫你更多。以後,你想要怎样就怎样,好不好?」
」我想要杀你呢?」
岳朗眼里的光芒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他死死地盯著贺开那张戏谑的脸,就好像看到了曾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