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一步发展却反击了理性论的实证主义。拿破仑无意中促进了科学知识的发
达,他在中等教育中给科学以重要的地位,并保持国民公会所开设的各高等
学校,在这些学术机关里学者能亲自传播他们的各种发明。况且拉普拉斯、
拉马克、居维叶、安培等科学家也应列入当代最优秀作家之中。这些名学者
之中确实也有一些人把自己的研究附会于传统的成见,居维叶就是这样一个
人。他曾游学斯图加特,因而习惯于按属类和按种别思考问题,有如经院学
派一样,在他看来,科学无非是要论证上帝在自然界所已创造的秩序;他以
能阻拦敌对学派的实证主义的传播而自鸣得意。但是不管经过多少迂回曲
折,学者的客观研究不仅推动了思想的转变,也推动了经济的转变,从而推
动了社会结构和风俗习惯的转变,因此,这些研究无不间接地有助于摧毁与
之密不可分的传统势力。
* * *
反革命的领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继续利用唯理论的经验主义。1802 年,
① 斯汤达尔(1783—1842 年)是法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著有长篇小说《红与黑》(1830 年)、《巴马修
道院》(1839 年)等。——译者
博纳尔出版了他的《原始立法》,德·梅斯特在1810 年出版了《政制原理论》。
1808 年,夏尔·德·哈勒尔出版了《通用政治概述》作为他的巨著《政治科
学的复兴》的前奏,而这部巨著的第一卷到1816 年才出版。直到那时他的学
说自命是纯粹实证的:他同博纳尔一样,把他的学说建立在家长最高权力的
基础上,他论证这种权力是有事实基础的。然而,博纳尔和德·梅斯特是在
为权威的等级性辩护,并认为现代王权确属合法,而哈勒尔却在唱反调,他
要捍卫贵族的政治要求而否认国家的权力,在他看来国家元首只不过同其他
土地所有主一样也是一个地主而已,但这个地主非法僭有领主的权利,因此
理智要求退回到封建制度。
博纳尔,而尤其是约瑟夫·德·梅斯特,仍然要诉诸神意天命,稍后一
些时候哈勒尔自己终于也援引神意天命,并皈依了天主教。同样地,反革命
势力的大多数人要寻找哲学武器时也倾向于传统的宗教,而世俗政权对于这
个倾向也予以鼓励。世俗政权曾不断地猛烈打击天主教会的俗世物质利益;
世俗化运动推广到整个法兰西帝国和一些附庸国家,甚至也推广到巴伐利
亚。但是对于教会的精神影响,这些考验未必是无益的。罗马教皇庇护七世
继其前任之后也遭拘禁,因此引起人们的同情,这种同情是教皇在法国大革
命前夕所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低级僧侣受到国家政权的严密控制,实际上就
是受国家任命的主教的控制,因而本能地求助于教皇至上论。天主教会历经
磨难反而得到清洗并加强了纪律性,神职人员出身平民者较之往日为数大
增,因此教会正在聚集力量,只等拿破仑一旦垮台,便发出大举反扑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