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道:“肯定是一拳把门砸开。”
宋初颜有点吃惊,“你记起来了?”
“没有。但是如果这事情现在发生,我一样会这么做。”几年过去,他的记忆是褪去,但他的脾气自始至终没有变过。
“是的,你当时的确把门砸开了,所以吓得村民和长老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你却表示要留下来,留下来陪我共度难关。”
拓跋雷古铜色的脸上在此时才绽放了一点笑意,点点头,“我的表现不错,有英雄君子之风。”
“哪有人这样夸耀自己的?”她想取笑他一下,但是也不由得点头,“不过你的确当之无愧,是正人君子,是英雄气概。那些日子里,若不是有你,也许我撑不下来。父母因病重而去世,小文终于脱离了危险,但是没想到你却病倒了。之前你告诉我说你出过天花,不怕这个病,但是直到你病倒,我才知道,原来你骗了我。”
她紧紧的反抓住他的手,这个问题在三年前没有问,时至今日,她依然难掩当时的激动,“为何你要对一个陌生人如此的好,甚至不惜交付性命?”
他想也不想地回答,“因为我是东辽人。”
“东辽人便是这样的吗?”她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
“在东辽人眼中,走到你身边的人都是你的朋友,和你共处患难的人都是你的手足。如果有人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会倾力相助,哪怕牺牲自己的一切。”
“原来你把我当做了你的手足。”她眨眨眼。
他又用大手托起她柔嫩的下颔,“但是你肯定是不同的。”
她的眼波荡漾着,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当时我肯留下来帮你,一定不仅仅是因为你需要帮助。我不知道那个原因到底是什么,但是……如果是现在的你需要这样的帮助,我也同样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
“为什么?”
“你这样的女人,虽然不是一笑倾城的绝色佳丽,却自有一番能打动人心的魅力,尤其是你的这双眼睛……”他梭巡着她乌黑幽邃的黑瞳,“望着你的眼睛,没有人可以忍心拒绝你,没有人可以抛弃你。”
这句话,虽然晚听了三年,却依然撼动她的心。
“那我后来是怎么回到东辽的?”他继续追问。
但是说到这里,她的神情突然变了,变得踌躇,犹豫不决,“后来,有一些东辽人找到了村子里,带走了你,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
“仅是这么简单?是谁来带走我的?他们和你说了什么?”拓跋雷明显察觉到这里有更深的故事。
“就是这么简单。”她说:“我不知道你的来历,只知道你是东辽人,只知道你的名字。这次我来东辽找你,却不知该从何找起。”
“跟别人说出我的名字,他们就会告诉你我是谁了啊。”他不明白像她这样聪明的女人为什么会笨到不会走捷径找他,而要兜那么大的一个圈子,若不是他听到消息,好奇地跑到齐格格郡主那里,她还准备找他找多久?
“我……”宋初颜又露出那个迟疑的表情,“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找你。”
“为什么?”
“也许你在东辽是贵族,有妻室,我的出现会给你带来困扰。我只是想碰碰运气,希望在东辽的土地上有一天与你相遇,或者听到别人无意中提到你的名字。但是,我没想到你是太子,大家因为敬畏你从来没有提到你的名字。希亚总是兴奋地对我讲『太子殿下』的事情,我万万没料到,太子殿下就是拓跋雷。”
拓跋雷又皱起眉。故事就是这样简单吗?为什么他总觉得这里有许多地方是说不通的,她到底还隐瞒了多少实情没有讲?又为什么要隐瞒?
“这边的事情办完之后和我回东辽的都城去。”他肯定地为她做着安排。
“哦,不。”她惊惶失措地立刻否决了他的提议,“我要回到天雀去。”
“为什么?”他不解,“你来找我,找到我了,我自然不能放你回去。”
“天雀国还有未竟的事情等着我去办。小文……还留在那里。”
“你是说你弟弟?这容易,我去派人接他。”
“你不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你接不到他的。”她又开始闪闪烁烁,吞吞吐吐。
“宋初颜!你痛快些!”拓跋雷大吼一声,“是游鱼卡住了你的脖子吗?你都已经来到我身边了,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他的吼声震耳,让她不由得想起他们初遇时的情景。那时候,他只用一声大吼就震住了太平村的人,救她于危难之中。那时候他的吼声是令她最安心的音律。
她咬咬牙,终于出口,“我曾经和你说过我的出身,你必定不记得了。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了你,我们全家……都是朝廷的钦犯。”
当年他没有表露过任何的吃惊,如今依旧,也就是挑挑眉,“那又如何?你现在站在东辽的土地上。”
“但是小文在天雀。他,现在落在天雀一位大人物的手里。我这次来东辽,是因为我唯一能想到的,可以帮助我的人就是你。我原本希望你是东辽的一位侠士,可以把小文救出来。”
这便是她来东辽找他原因,如果不是为了弟弟,她不至于在和他分别三年之后突然来找他,即使她已经被相思啃噬掉整颗孤独的心。
“我虽然不是侠士,但也一样可以救他。”拓跋雷并不认为这是件多难办的事情,“天雀现在有求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