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队头戴红巾的士兵不知从何处涌了出来,迅速行动,抢占一些岗哨或者驻兵点,稍有疑问的就挥刀狂砍,并且大叫清除奸细。更多的驻兵所大开,里要也冲出一小队的红巾士兵,汇入这一大股赤色的洪流之中去。在他们喊杀声中,整一个荥阳都骚动起来了。
大龙头府受到最猛烈的攻击,数千的红巾士兵正在疯狂地围杀着大龙头府的数百守卫,就是那数百守卫之中,也有不少人挥刀砍翻自己人,然后扎上红巾,随着人流,向内府涌杀而去。
内府的门口,数十个武功颇是高强的武士在苦苦支撑,他们是翟让的心腹死士,誓死不退,所以接近他们的人,无论是红巾士兵,还是原大龙头府里的守卫,一一格杀当场。此时大龙头府混乱到了极点,头扎红巾的士兵提着火把,整一个大龙头府照得有如白昼,所有不是红巾扎头的人,无论是守卫还是仆人婢女,无论男女老少,尽数砍倒,一个也不曾放过。
大龙头府一片血雨腥风,哭喊震天。
一个白衣文士排众而出,他手一举,马上就有近百名红巾士兵解下背上的大弓,列队站立,开弓搭箭。
他们边上的红巾士兵,马上就用火把那些箭头尽数点着,除了那个白衣文士的手一挥下,马上就有近百支火矢向内府飞射而入。
大多火矢,在飞入之后无声无息,只有极少数射中在围墙之上正用长矛抵御着疯狂进攻的内府守卫,几个守卫惨叫着翻倒墙下,有的人还一身是火,在极其惨痛的呼叫声中,一边无力地翻滚拍打,一边慢慢地让火活生生地烧死。就算有力挣扎的守卫,也来不及扑死身上的火头,就让无数的红巾士兵一拥而上,乱刀砍成一滩肉泥。
那些火矢有如雨下,仍在继续。
如此十轮之后,内府有浓浓滚滚而起,接着有无数的诅骂之声和咳嗽之声响起,不绝。
内府的大门,外层的木门早已经烧成了一层木炭,此时有两个赤膊上阵的高大力士,他们头秃秃的脑门上扎着血红的布巾,一人手执一个金瓜巨锤,正你一砸我一砸地震擂着那扇放下的石闸。
“轰,轰,轰,轰……”
随着他们的蛮力重轰,那道半尺厚的石闸龟裂开来,最后崩溃碎裂,泥石四飞。
一个黑影闪电般自那泥石激飞之中闪出,双手一抓,在那两个气喘吁吁一身是汗的力士喉间一抓,双脚连环一踢,那两个高大蛮横强悍如牛的力士竟然一声不哼就让那人踢飞,暴跌数丈开个,倒毙当场。那喉间的鲜血,漫流一地。
那个黑影手抓两个巨大的金瓜铜锤,相互交击,那沉闷的巨响震得所有人的耳朵阵阵作聋,相顾失色。
几个抢攻上去的红巾士兵,更是让那人一锤一个,打成肉饼。
“叫李密出来。”那人抛掉双锤,哼道:“老子要跟他单打独斗!”
有如一个巨大的蝙蝠,一个面带黄金天魔面具的黑袍人,飘飘渺渺地自远方飞掠而来,风一般掠过欢呼狂吼的红巾士兵,站到阵前,用一种极其柔和又极具动听极之悦耳的声音缓缓地道:“大龙头有请,敢不奉陪?”
此时内府火光大作,浓烟滚滚,如毒蟒般扭曲着身体,延伸向天空。
数十个青衣的武士面带悲愤和决意地站到先前那一个人的身后,默默无言地跟在他的身后。他们之中不知谁大叫了一声:“舍生!”
马上数十人全部地大吼回应道:“忘死!”
数十人飞掠而起,纷纷自那人的身边掠过,杀向敌阵,扑向那些红巾士兵。
开始时他们如虎入羊群,杀得那些红巾士兵惨叫连连,纷纷仆倒。可是忽然之间,一些外表很平凡的红巾士兵爆发出极强的气息,轻易就将青衣武士斩杀当场,转眼之间,数十个武功高强的死士,只剩下几个人一身是伤一身是血地苦苦支撑。
黄金面具的黑袍人忽然柔声道:“放了他们,他们是真的汉子。”他一向内府门口一直冷冷地看着自己的那个中年人拱拱手道:“大龙头,你散去全身功力,我任你带着你的人离开,保证就像对待大小姐一样,我绝对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们,那怕一根发丝。”
“是吗?”那个相貌堂堂高瘦的中年人冷哼道:“李密,今日之败,全是当日我心之善,我无话可说,不过你想爬上我这个大龙头之位,就要用你的本事来取。”
那几个浴血浑身的死士忽然赶了回来,一个个血泪滚滚而下,声嘶力竭地大叫道:“大龙头,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拖住李密反贼,快走!”他们奋不顾身地杀向那个黄金魔面人,一身是血,有如疯虎。
那个黄金魔面人双手一举,其上黑如墨晶,疾电般连印,数个死士筋断骨折,转眼间倒地死去。
可是那个高瘦的中年人,却眉头也不动一下。
他只是缓步走向那个黄金魔面怪人,缓缓地,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地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