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到最后,连吕布自己也糊涂了。
在那之前,还是得杀了什么劳什子“子爵”,免得添堵。
吕布跳下栏杆,卷起袖子,决定先回去捏死他。
司马昭来得很巧。
紫珏独自收拾地上瓷片,司马昭蹙眉看了片刻,吕布不知去了何处,便上前去,顺势蹲下,道:“小心割了手。”
紫珏被吓了一跳,按着司马昭,两人对视一眼,司马昭帮他收拾碎盘,问道:“温侯说了什么?”
紫珏把这数日情景在脑内过了一遍,道:“我不看的时候,他总看着我。我看他时,他便不看了。”
司马昭又问:“说了什么。”
紫珏微一沉吟,答道:“说,从前当侍卫的时候,过得比现在舒坦,说……我。”
他声音小了下去,飞快地答道:“说我脏。”
司马昭顿了顿,“嗯”了一声,紫珏又道:“说这殿里大瓶子难看。”
司马昭道:“他为何把贾文和放走?”
吕布冷冷道:“愚弟。”
司马昭乍一听这称呼,背脊条件反射地发凉,面部表情僵硬,直起身子来,片刻后笑道:“子上一片心意,温侯若厌烦此人,不想怜香惜玉,子上领回家去罢了。”
吕布像是抓住了把柄般嘲道:“子上,送出去的旧衣服,岂可再讨回来?”
司马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过一会,道:“子上来送药,顺便告知温侯一事……”
吕布接过两个匣子,一个金匣,一个木匣,木匣内是三颗十日散解药。
金匣内则是装好的计都罗喉瞬狱箭。
“何事?”
司马昭缓缓道:“五丈原曹军与蜀军中有瘟疫蔓延,正朝长安扩散,数日后会有不少染疫将士入城,还请侯爷……太守及早应对。”
“瘟疫?”吕布眯起眼,想到了贾诩。
司马昭点了点头,又道;“五丈原兴许守不住。家父亦要撤回城内来。”
他从吕布面上观察不到自己猜测的神色,只得拱手告退,余紫珏依旧蹲着。
静谧中,紫珏眼角余光瞥见吕布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易察觉地颤抖。
那一天,他再没说过一句话。夜里也没吃饭,睡觉前,坐在榻上,手指不住摆弄竹笛,却不去吹。
到了午夜时分,紫珏终于撑不住伏在案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吕布忽然道:“起来。”
紫珏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忙道;“侯爷?”
吕布道:“牵匹马,宫外等我。”
午夜,吕布轻骑快马,带着身后小倌,二人共乘一骑,离了长安,朝五丈原方向驰去。
兵临长安
若让天下武将齐齐披挂上阵,领兵互戮,分个高低,最后活下来的,定只有两人,一、吕奉先,二、赵子龙。
论平原会战,世间除吕布外,便无人能与赵云相匹敌。
吕布的骑兵横冲直撞,全凭领军之将的悍勇无畏,以及对手的恐惧感而作战。吕布永远不会倒在战场上,这无异于一柄利剑,足够削弱所有敌方骑兵的士气,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他被神化了。
而赵云就比吕布清醒得多,也理智得多,赵云习惯以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步步为营,偶尔行险,却总在险境中出乎意料的进行决胜一击,纵是受到追杀,亦能全身而退。
所以赵云是骚扰战的最好人选。
司马懿一见银铠赵子龙前来搦战,便不敢再在自己窝里算计曹真,洛阳派来的增援还未到,只得交给他三千骑兵,迎战赵云的搦战部队。
曹真率领部属在平原上与赵云展开了一场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