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她性子惯坏了;这孩子平时没有多么要好的朋友,没想到与你这样亲近。”
话题放在洛铃身上,余欢要自在很多,同他说:“洛铃心直口快,是个很好的孩子。”
话音刚落,她听得祁北杨轻笑一声。
他说:“听你这口气,像是把自己当她长辈了。”
余欢后知后觉,这话里的不妥。
她同祁北杨在一起的时候,自然而然和他一样,把洛铃当成了小孩关爱;全然忘了,其实她也只比洛铃大上三岁。
余欢补救:“洛铃单纯天真,心理年龄要小很多,本来就是个孩子。”
对于这一点,祁北杨倒是没有反驳。
祁北杨让余欢报小区名字,余欢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以祁北杨的能耐,挖出来她住的地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就不要欲盖弥彰了。
车程远,后半程路,祁北杨一句话也没说;余欢瞧着车窗上小水珠慢慢凝结,未来得及变大,就被雨刷擦了下去。
余欢第一次和祁北杨提分手的时候,也是在学校附近找了个小区;那晚她满心眼里以为重获自由,正欢欣雀跃地铺着新床单,祝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哭着告诉她,慈济院要被拆掉了。
慈济院是余欢长大的孤儿院,是祝嫣的母亲祝华所建;建院的地原是片荒地,在几十年前,请来工人建的院墙楼房。虽然不大,但祝华已经尽心尽力地照顾好了院里的每一个孩子。
现在,因为土地证迟迟未批下来,慈济院将被当做违章建筑拆掉;下午刚有人下达通知,拆除就是这两天的事情;祝华上了年纪,受不得刺激,祝嫣隐瞒着此事,没有告诉她。
祝嫣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哽咽着求余欢,重新回到祁北杨身边,看看能否有拯救的余地。
祁北杨对慈济院的捐款都是大手笔,权势也大,由他出面,或许可以保住慈济院。
余欢听完祝嫣的哭诉,心里一阵发冷。
这就是祁北杨的后招。
他早知道慈济院要被拆掉的消息,却在此时放出来;知道她会为了慈济院低头,所以才会那么轻松地放她离开。
这人现在应该是悠闲着喝茶,等着她自己乖乖上门求助吧。
那天晚上,余欢一夜未睡,蜷缩着身体,静静地享受着自己短暂的自由。
次日,她便去找了祁北杨。
余欢答应祁北杨,有生之年,永远不会离开他;而祁北杨也大手笔地买下另一处房产,让整个慈济院都搬迁了过去。
祝华对此感激涕零,唯有在私下里,祝嫣抱着余欢哭了许久。
最让余欢恐惧的是,那晚,餍足后的男人摸着她的头发,为她清洗,笑吟吟地问:“原来你喜欢浅紫色啊,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水流浸湿了她的发,余欢疲倦不已,没有多想;结果第二日,祁北杨就更换了卧室的床品。
全换成浅浅的紫色,上面是零星的小碎花。
同余欢新家中刚刚购置的新床单一模一样。
也是那个时候,余欢才意识到,原来祁北杨一直在暗中窥伺着她。
这样的发现让她更加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