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一他是一个受伤的男人呢?”
“那就是你让他受的伤。”
“瞎说!这可是原则错误啊。”
我哈哈笑了,“就你讲原则!”
“所以,我不是艺术家啊。”
和淑百逗嘴是我最愉快的一件事,可以想什么说什么,想到什么就说出什么。
“明天能见到你吗?”我问淑百。
“当然。我会去看看合新的。再检查检查你的工作。”
“哇。好恐怖啊。”
要是没完没了的说下去,真不知道会说到什么时候。挂了电话以后,我就立刻给阿明去了电话。当然还是很详细地汇报了白天发生的事,就连孙萍的约会也说了,阿明说:“哦。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当然要帮她啊,但是人家合新也不见得会听我的。”
阿明说:“合新过去不想找女人,现在也许改变主意了。”
我说:“那当然好。”
“那你努力努力吧。”
“好啊。”
我不想再和阿明说合新的婚事了,我打岔:“你今天都干什么了?”
阿明嘴笨,他把他做的事一件一件仔仔细细说了。
“还有呢?”
“没有了。”
“哦。心里没有想什么吗?”
阿明说:“没有啊。”
“哦,那好吧。”我有心逗一下阿明,说实在的,这在过去是从来没有的,我尽管是一个浪漫的女人,但是,阿明并不是那个能让我发疯的男人,阿明就像是长在我身边的一棵树,这么多年来一点也没有移动,这样的坚守让我渐渐对这棵树有了一种依恋。我不知道,当我真的有一天看不到这棵树的时候,我会是什么样子。
就在我准备使一次小性子放电话的时候,阿明脱口而出:“不,不。我心里想了,想你。”
他的声音听上去那么急迫,像是在飞奔。我哈哈大笑了起来。阿明也嘿嘿笑了,一听到这个笑声,阿明那一张木纳的脸就在我的眼前晃动,我身上的皮肤也忽地紧了一下。我想,回去就和阿明结婚吧。在丽江过那种天长地久的日子。
第二天早晨,我像上班一样,准时到了合新的病房。昆明的早晨空气中有一丝凛冽,已经是夏天了,但是,那一丝游离在空气中的凛冽就好像是昆明的一个旧情人,总是能让你感觉到它的存在。
我穿了一件紧身的体恤衫,黑色的,一条紧身的牛仔裤,这一身衣服把我包裹得紧紧的,却不臃肿,看上去线条很漂亮。我招手打了一辆出租,一上车司机就说:“你是我今天的第一个客人。我太幸运了,今天一定很美好。”
司机的话让我很感动,因为这个感动来得很突然,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把窗玻璃摇开,带着一丝凛冽的小风在我的脸上拂过,从我住的万科到城里要过一小段的田野,成熟的油菜仔把杆压得爬在了地上,饱满的油菜颗粒撒发着一种鲜活的生命气息,我轻轻说道:“哇,油菜该收了。”
司机说:“早该收了,再不收一下雨,就烂在地里了。”
司机说完,并没有停下来,他叹了口气,接着说:“什么事情都是这样的,该收获的时候就要收获。还有爱情。”
“爱情?”
“是啊。爱一个人就要告诉她,告诉了,就像是播了种,日子熬到了,就该收获了,如果种子都没有,哪来的收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