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仁向他挥手道:“我早命军正司的人,必定要紧紧盯着那张仲武。绝不会放任于他,他的属下我交还给他,可是他也别想再多增一人。不等他的心腹死光,他就别想做我的统兵大将。那人是个聪明人,迟早会把自己的私人部曲交出来,让我任命他做大将,好博取更大的功名的。”
飞龙军的军队,都是张守仁以完备的制度建立而成,中下层的军官也渐渐要由计武堂毕业的职业军官来充任。至于那些元郧大将,从龙老兵,自然也是非张守仁之令不从。任你是有天大的本事,到飞龙军中任职,也只得老老实实,听着张守仁的命令来做战,若是稍有私心,张守仁一纸手令,就能立刻剥职拿问。
李天翔一事,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听得张守仁要如此料理,张仲举自是放心。当下向张守仁行礼如仪,倒退而出。
张守仁见他去了,看看外头天色,已经接近午时,他腹中空虚,已经饿的头晕,与人谈话可比批阅文书更加费神,他知道精神支持不住,便将自己面前的参汤一饮而尽,然后令道:“来人,传饭。”
为了节省时间,他在中午时,便在这节堂内厢用饭,这早已经是府内常例,旁人也不以为怪。
只是今日话音一落,便有一个中年汉子含笑而入,在张守仁面前垂手道:“禀报王爷,适才后院传过话来,请王爷今日用饭时,还是到那边去。”
因老黑年纪已大,精力衰减,况且他是小门小户,料理不来这府中的琐碎事物。张守仁便聘了这人,做为府中执事管家。
其实王府中的管家,便是长史官,只是眼下的长史其实是文官首领,处理政务,这个管家无官无职,却是唯以照料管理魏王府中的一切事物为主了。
“好,这便过去。”
张守仁在这房中呆的乏了,却也正想走动一下。料想是老黑今天兴致来了,亲自烧制了菜饭,让他过去食用。
当下披衣而起,步出厢房门外。由着侧面的石阶而下,过了甬道,穿过几道院门,这才到得自家后院。
远远见了自己那一正两辅的居处院门处,老黑正自站在门前张望,在他身旁,却是一个丫鬟模样的年青姑娘。
张守仁远远见了,知道是王怡的帖身使女英儿。他心中欢喜,便加快脚步,到得两人近前,笑道:“怎么,是王姑娘来了么?”
老黑撇嘴道:“她哪里舍得过来。贵脚岂能踏贱步,人家是派英儿下帖子来了。”
张守仁对王怡有意,其实军中都已纷传,老黑等身边亲近的人,自然也是看的分明。
只是老黑是佃户出身,穷困潦倒之人。对世族大家子出身的王怡,殊无好感。见对方谈诗论赋,甚至舞刀弄枪,谈论兵书,更是脑瓜仁子都疼。而王怡对老黑的烹饪心得,乡野趣谈,也是兴趣无全。两人接触几回,便满眼看对方不顺,王怡还敬老黑是老人家,并不在言语上得罪,老黑却一提起她,便气哼哼的数落几句。他心中只是奇怪,张守仁其实在女色上平常,他自己也是贫门小户,却不知怎地,竟会看上这个大家闺秀。甚至屡次吃憋,也并不肯放弃。
第九卷 兵者诡道(十二)
当初王怡被胡光救到颖州,张守仁为避嫌疑,在自己府邸外隔了一道外墙,为她和王浩修了一个小院,让她姐弟二人自住。只是在墙上开了一道门,方便走动。
王怡初至时,因其弟在张守仁属下当兵,不得已也对张守仁稍加辞色,也不过是偶尔在一处吃饭闲谈罢了。
只是两人在志趣和见解上,相差实在太远,话题一谈到治政理民,行军布武上,却是各有见解,谁也不能说服谁。几次三番下来,都是颇觉无趣。近一段时间以来,那王怡之父王播被张守仁亲自下令,自山东提来。她一家亲人团聚,不免更没有闲暇应承张守仁。一晃旬月时间下来,竟是人踪不见。
以张守仁的身份地位,只要有意,多少达官贵人,甚至想娶大楚的公主,都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对方只是一个败亡千户的女儿,却如果拿大,当真是心意甚觉,若是让外人知道,也是一件极难堪的事。老黑为此愤愤不乐,却也是当真有其因。
张守仁看老黑一眼,也不理会,只向那英儿笑道:“她自己不肯走动,只是辛苦你了。”
王怡虽然是女流,却只是喜欢习武练箭,身边的侍女也被她改了原本莺莺燕燕的名字,类似男子。
这英儿便是她最亲近喜欢的使女,也曾随她习武,熟读兵书,为人最是聪慧不过。只是相貌平常,比王怡差了许多。
因见张守仁上前说话,那英儿抿嘴一笑,答道:“我们做下人的,主人差遣办事,原是份内的事,况且不过走上几步,哪里说的上什么辛苦。”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阳光刺眼,这英儿两眼略显斜长,被阳光一刺,两眼咪缝起来,鼻子也微微一皱,脸上却笑意盈盈,很是可爱。
张守仁与女性甚少打交道,殊无经验。与王怡主仆的对答,只怕已经是他与女性最亲密的行为了。
此时他鼻尖微微冒汗,统兵大帅的威严气度全无,只呐呐道:“也是,也是。”
老黑最看不惯他这没出息的模样,忍不住哼道:“那王家小姐请你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