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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第2页）

“那怎么着，还打不打啦？”刺猬抱着胳膊问。

“废话，大老远儿的来都来了，能不打吗？”高扬又往里面瞧了瞧，“再等等吧，总会有机会的。咱别在这儿猫着了，一会儿丫们该起疑了。”

于是高扬和刺猬走到马路对面儿，蹲在马路牙子上，一人点着了一根烟，就着有些昏暗的路灯静静地抽着，并且静静地注视着小馆子里的沸腾热闹。过了有差不多半个小时，那帮人丝毫没有要撤的意思，高扬说：“哪儿那么能扯啊？刺猬，跟我去找厕所去，我都想上厕所了。”

“哪儿找去啊！都这么晚了，街上连个能问的人都没有。”刺猬指着小饭馆说，“要不你去问问那馆子里有没有厕所得了。”

“走，跟我一块儿过去。”高扬拽着刺猬过了马路，走进那家饭馆儿。正好儿门口儿就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估计是小馆子的服务员，她正瞪着大龙他哥那桌子的人运气呢。想想也是，估计要不是因为那帮人，他们早就能下班儿了。那帮人谁看一眼都知道是一帮痞子，所以这些餐馆儿的服务员也都敢怒不敢言，只好干瞪着他们运气。

高扬过去问那大姐：“您这儿有厕所吗？”

“没有没有，”大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然后又指着外面儿说，“看见那条小胡同儿了没？沿着进去有一公厕。”

“得，谢谢您。”高扬还是挺有礼貌地说，他转过身往外走的时候，目光扫了一眼大龙他哥，很碰巧，当时大龙他哥的目光也正放在高扬身上，于是俩人的目光有了一个短暂的触碰——估计大龙他哥当时怎么也想不到，再过几分钟，自己就要跟眼前这个神色冷傲的少年动手了。

高扬和刺猬沿着一条细长细长的小胡同走进去，尽头处果然有个亮着幽暗灯光的公厕。那小胡同约摸二十来米长，宽度差不多也就能并排站下五个人，安静极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京城最后一个顽主　第五章（10）

刺猬抱怨着：“你丫上厕所还要人陪着，赶紧的，别一会儿人家再走了。”

“丫们且走不了了，你没看他们喝得正高兴呢吗？”高扬说，“行了，你在门口儿等着吧，我进去了。”

高扬刚尿完，裤子的拉链儿还没拉上，他就听见有个脚步声儿跟着走进厕所里来了，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刺猬，可一回头时差点儿叫出声儿来，因为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龙他哥！

当然，大龙他哥是不认识高扬的，他只是看了一眼高扬而已，就绕过他找了个小便池开始解裤子了。高扬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往外走，他已经意识到，机会来了。

高扬拐出厕所的时候，看见守在门口儿的刺猬已经把管儿刀都掏出来了，他盯着高扬，嘴角往厕所里面儿撇了一下：“刚才进去的那人？没错儿吧！”

高扬点点头：“估计丫喝多了出来走肾的。”说着他往小胡同看了看，静悄悄的小胡同里现在除了他和刺猬以外一个人也没有，他的一只手掌来回地按着另一只手的关节儿，发出可怕的“咯咯”声，“刺猬，就是这儿了，一会儿丫出来时咱动手，今儿非给丫撂趴下不可！”

后来高扬跟我说，在他和刺猬守在公厕门口儿等大龙他哥出来的那一分钟里，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高扬说他哪次打架前也没有过这么紧张，他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想这多半是因为在我们很小的时候曾经见识过大龙他哥带着一帮人打群架的场面，所以那个身材高大的痞子的凶狠形象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面已经占据了一个位子，而且那形象在我们的头脑里根深蒂固。毕竟那不仅仅是我们见到过的第一场群架，更是我们迄今为止见到过的场面最大人数最多的群架（虽然这和后来高扬策划的几场大规模茬架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但当时的高扬毕竟还只是个没混出名儿来的小痞子）。如今，高扬要面对的对头儿是他童年里见识过的最狠的一个混混，紧张当然在所难免。

大龙他哥终于晃晃悠悠地走出来了，当时高扬与刺猬分别站在公厕门口儿的两侧，所以他出来的时候左右看了看，想必是觉得有些古怪吧！大晚上的，俩男孩儿守在公厕门口儿干吗呢？也许他也喝得有点儿高了，竟然都没有注意到刺猬紧紧握在手里的管儿刀，就自顾自地沿着小胡同开始往回走了。刺猬提着管儿刀跟着就过去了，他狠拍了大龙他哥的肩膀一下，待他回过头来的瞬间，抡起刀鞘如钢管儿般坚硬的管儿刀照着他脑门儿就砸了过去！大龙他哥真不愧是个身经百战的大痞子，这个时候居然伸出手掐住了刺猬的手腕儿，这下子连刺猬都慌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喝得微晕的人居然有能力挡住他的攻击。

还是高扬反应快，他一个箭步跨过去，照准大龙他哥的肚子猛蹬了一脚！大龙他哥一下子就放开了刺猬的手腕儿，捂着肚子往后退了好几步。刺猬毕竟是个练家儿，他上去姿势特漂亮的一脚就扫在了大龙他哥的脸上，然后紧接着往下一蹲，抱住他的腿往上一抄，大龙他哥立刻就栽倒在了地上。

高扬赶紧跑过去一脚狠狠地踩在了大龙他哥的胸膛上，可大龙他哥居然两手死死地抱住了高扬的腿，跟着就使劲儿往外一甩，高扬的体重毕竟不占优势，一下子竟被甩倒在了地上。

大龙他哥借势站了起来，看着正朝自己扑过来的刺猬一脚就踹过去了。那一脚快到刺猬也没闪过去，正好蹬在刺猬的腹部，一下子把刺猬都给踢得单腿儿跪倒在地上了。　。。

京城最后一个顽主　第五章（11）

高扬动作利索地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他扑上去从后面儿用胳膊死死地环住了大龙他哥的两条胳膊，像绳子一样紧紧地捆住了那两条粗壮的臂膀。高扬冲刺猬大喊：“刺猬！过来，打丫的！”

刺猬应声而起。可大龙他哥实在是身强力壮得可以，居然一使劲儿挣脱开了高扬的束缚，然后他大吼一声，抓着高扬的胳膊来了一个凶狠的背跨。高扬一下子就失去重心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捂着胸口疼得直咳嗽。

刺猬见状一下子就急了，他“噌”的一下把管儿刀给拔了出来，照着大龙他哥的脸上就砍了过去。

大龙他哥微微一侧身，伸出一只手抓住刺猬持刀的手，另只手顺着胳膊抓了过去，卡住了刺猬的腋窝儿，然后使劲儿地一抡，刺猬整个儿人都被抡飞了出去！

高扬强忍着胸口的疼站了起来，这时候大龙他哥正瞪着他喘粗气儿呢：“你们他妈哪路的，知道我是谁吗？”

“就知道你是谁才打呢，打的就是你丫的！”高扬说着又冲了过去，挥起拳头冲着大龙他哥的面门儿就打了过去。

这一拳被躲开了，大龙他哥反而给了高扬一记肘击，不过还好高扬侧过了半张脸，那狠狠的一肘子没有砸实，不然估计高扬就真的再站不起来了。

刺猬再次从后面儿扑上来，他跳起来用胳膊狠狠地一勒大龙他哥的脖子，往下一带，就把这个强壮的身子重重地给拉倒在了地上。高扬这时候看见自己的脚边儿上有块儿半头砖，于是想都没想，一猫腰就给拣起来了，正好儿大龙他哥这时候被拽倒在了地上，高扬一步上前，一砖头就砸在了大龙他哥的脸上！

“咚咚咚”，高扬又紧跟着给了三四下儿，每下儿都结结实实地拍在了脑袋上：“看你丫再牛B啊！”高扬站起来扔掉手上那块儿半头砖的时候才发现，那砖头都已经变成血红色的了，被月光一照，红得直泛亮光儿。而躺在地上的大龙他哥的一张脸已经血肉模糊了，他那强壮的身子这时候也已经一动不动了……

“行了，快颠儿吧！”刺猬招呼着高扬，“一会儿他那帮哥们儿看他这么半天不回来，肯定得来厕所找他，别回头再撞见喽！”

于是高扬和刺猬快步地走出了胡同儿，头顶着黑夜与月亮，兴奋且紧张地越走越快，直到最后都不约而同地跑了起来。这场架总算是打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