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蓝说她今儿带过去了三四个漂亮的呢,都是她认的小妹妹,说就是打算给你物色一媳妇儿的!”高扬对刺猬说。
“真的真的?”刺猬一听这话两眼都直冒光,刺猬说着胡噜胡噜自己的头发,“今儿这样儿行吗?就是穿着这破校服,忒跌份儿!”
其实说实话,刺猬的确长得很俊,即使穿着校服也一样掩盖不住他的帅气——当然,也掩盖不住他的痞子气——也就是这两点,在那个时候是多么地吸引一些刚刚开始发育就四处瞎折腾瞎野的小姑娘啊!
高扬拍了拍刺猬的肩膀:“你丫到时候站直了就成了,别到时候还没人家姑娘高呢!”
刺猬听了这话,立刻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高扬的胳膊反着给折到他后背上去了,疼得高扬一个劲儿地吸溜儿:“得得得!你丫练过,我打不过你成了吧!”
“行了,你俩别闹了,在车上还不老实点儿!”夏天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司机师傅露出了赞许的微笑。
“哎对了,高扬!”夏天突然换了个口气问,“大龙呢?你怎么没叫上大龙啊?”
高扬推开刺猬说:“大龙?他今年没参加中考你们都知道吧?”
这事儿我之前的确听高扬说过一次:大龙比我们大两岁,今年六月份本来该参加中考的他自动放弃了,他说他想再重新念一年初三。于是九月一号我们升入初二的时候,他开始了他的第二个初三。
京城最后一个顽主 第六章(15)
高扬接着说:“我问他了,他说不去了,还说这一年说什么也不折腾了。他想踏踏实实地学习,说是想考个高中念。”高扬说着叹了口气,“他能这么想倒也好,刺猬,以后再有打架的事儿,咱就都别叫他了。”
刺猬点了点头,然后车厢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我扭头看着车窗外面,飞驰而过的高楼大厦在暗蓝色的天空底下显得无比冰冷,不知为什么,我看着它们,竟然有了站在学校的操场上看那些教学楼的感觉——看来,我是当真地厌学了……
魏公村儿,麦乐迪。
我们跟着服务生一路上去,沙蓝当真包了一间儿最大的房子。我们四个进去的时候,屋里的超大红色沙发上除了沙蓝外还坐着三四个姑娘,长得都挺漂亮,化着妆,踩着高跟儿,个儿个儿手里都夹着细长细长的女烟,一瞧就都不是乖乖女。
“哟,高扬,不让你小子多叫点儿人嘛,怎么才来四个啊!”沙蓝走过来看了我一眼,“苏麦,你小子总算是来了啊!咱有日子没见了吧,想我没?”
我装得倍儿乖巧地点了点头,沙蓝高兴地胡噜了我脑袋几下儿。接着她又走到夏天跟前儿:“哎哟喂,高扬,你带来的这姑娘可真够漂亮的啊!”
夏天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着。
“面熟,姑娘,咱见过吧?你是?”沙蓝看着夏天,努力地回忆着。
“那次在校门口儿,你帮高扬的那次,我也在。”夏天说,“那次还真是谢谢你了。”
“猴年马月的事儿了,还谢什么啊!”沙蓝一拍大腿,“我想起你来了,那次跟着高扬他们几个一块儿出来的吧?”
高扬走到夏天身边儿说:“这是夏天,和我还有苏麦是从小一起玩儿大的!”
“哈哈哈,发小儿啊,那关系看来不是一般的瓷儿啦!”沙蓝拉着夏天的手,“妹妹,你长得可真够漂亮的,不当明星可惜喽!”
到了今天我还在想,如果那次去KTV我们没有带上夏天,她就不会有机会认识沙蓝,后来也就不会和沙蓝处得那么好,更不会因此而走上了一条偏离正轨的道路——夏天最后的悲剧,现在想想,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开始上演的……
夏天唱歌儿很好听,高扬也还说得过去,而我和刺猬就实在差点儿意思了。以至于我和刺猬一开口,沙蓝带来那仨姑娘就捂着嘴乐。慢慢地我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也就放下话筒不唱了。可刺猬却特别特别放得开,他完全是在用自己无可比拟的跑调儿功夫取悦那仨姑娘,姑娘们乐得越开心这小子嚎得越欢实——后来这仨姑娘里还真有一个成了刺猬的媳妇儿,但据说没过一个月就被刺猬给蹬了——刺猬经常换女朋友,后来他和高扬一起混职高的时候,我听高扬说他几乎一个星期能换俩。
沙蓝出手特大方,要了好多的酒和果盘儿,最后还剩下了不少。那天我们差不多疯到了十点多,最后因为我和夏天的手机频频响起,沙蓝笑着问我俩:“是不是家里催你们赶紧回去啊?”
夏天与我互相对看了一眼,然后我们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得了,家里催就回去吧。”沙蓝说着拍了拍高扬,“你家里没催你?是不是你爸妈对你都放弃了?”
高扬把手机掏了出来,得意地对沙蓝说:“我早关机了,哈哈。”
“你家里估计都急死了。”沙蓝说着站起身儿,“成了,散了吧,我们一会儿到网吧刷夜去,你们几个赶紧各回各家吧!” 。 想看书来
京城最后一个顽主 第六章(16)
沙蓝这句话我都等了半天了,其实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我的新鲜劲儿就过去了,后面的时间我几乎一直就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刺猬和沙蓝带来的那仨姑娘耍贫。
沙蓝结了账,我们走出包房的时候,我听见沙蓝对高扬说了一句:“我跟你说的事儿你别给忘了啊!”
在门口儿,沙蓝留下了我和夏天的手机号儿,说以后有空一起出来玩儿,夏天很爽快地“嗯”了一声,看来她对沙蓝的印象还不错。我问沙蓝:“蓝姐,你们不回家家里不说吗?”
沙蓝还没答话儿,站在她身后的那仨姑娘先都笑了起来。沙蓝摇了摇头:“我们家里早都习惯我们这样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