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被横扛在肩上,却感到一路火辣辣的探究目光。他并不知自己是除安莲以外第一个被传侍寝之人,只以为自己哪里出了岔子,惹人侧目,不由羞愤难当。
“沁耳伦蓄子带到。”
他身体被竖了过来,双脚甫一沾地,却因毯子裹得太紧而软倒下去。
旁边两个太监忙把他扯住,半拖半拉地扶他下跪。
“臣沁耳伦参见皇上。”他低着头,血冲耳根。终究还是丢人了。
明泉抬起头,先是惊异,随即蹙眉道:“又不是端午,裹什么粽子。把毯子撤了去,拿件披风过来,夜凉如水莫冻坏了。”
沁耳伦木偶似的随其他人摆弄,心里因她刚才的话而升起甜意。
明泉看着他们折腾完,挥手道:“退下吧。”
几个太监忙不迭地恭退关门。
明泉指着躺椅,“你先睡吧,朕还要看会书。”
沁耳伦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在躺椅上睡下,拉过被子露出眼睛,骨碌骨碌地看着她。
她不觉好笑道:“你睡觉还背着披风?”
沁耳伦面色更红,坐起身,将披风解下放到一侧。正要躺下,丝袍一滑,露出半个肩膀。他只觉脑子一轰,眼睛下意识朝明泉望去。她微微一笑,像没看见似的又把目光移回手上的书中。
他黯然地将领口轻轻拉上,躺回枕头上,目光幽幽地望着眼前素面朝天的少女,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却已是一个盛世皇朝的君主。
幸好摄政王回了北夷,不然像他这样的人物又怎会有机会接近她。想到此处,心中一甜。
转念又想,自己与摄政王相差甚远,以她的眼界,兴许只是为了两国的关系。说要为他种一棵橘树,怕也是随口敷衍,心中又是一苦。
心中甜甜苦苦,反反复复,不觉竟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灯心扑哧一声灭了。他蓦地睁开眼,清冷的月光洒在一隅,地上勾画出一格格窗棂。
他蹑手蹑脚地站起身,朝床的方向走了两步,轻声道:“皇上?”
有规律的呼吸声渐渐清晰可闻,他走到床前,适才还在梦中浅笑的少女正静静躺在床上,月光照在她的枕侧,光洁的颈项若隐若现。
喉咙一阵干涩,手指指根节节发紧。那人之言犹在耳,是成是败,搏与不搏?
想起梦境中少女温柔的眼神,他心兀自一横,手指颤抖地伸向少女衣襟,指尖触到盘扣,心刹那紧缩,食指轻轻一拨,盘扣腾得滑开。他只觉腹下紧绷,正要俯身,却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眸,正震怒地瞪着他。
啪!明泉扬起一个巴掌,坐起身,冷声道:“你在做什么?”
沁耳伦一屁股呆坐地上,好似从蟠桃园瞬间落到地狱。
门外稀琐声一片。
严实紧张道:“皇上?”
明泉坐在床上,月光自鼻下划过。只见她朱唇轻启,吐出的言语却冷如寒冰,“来人,把沁耳伦拉下去,重重地打!”
门刷地打开,严实带头冲进来,他的目光在明泉衣襟上一转,便拦在她面前挡住其他人的目光。
四五个小太监拽住沁耳伦,像抬轿子似的抬了出去。沁耳伦一动不动,神色麻木,好象三魂丢了七魄。
明泉静了静气,站起身,“更衣。”
啪啪啪……
被半夜拉起的宫廷执法司正怨气冲天地甩着板子。
夜色静谧,扳子拍在身上,闷得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