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星先是茫然地看着她,然后皱眉,似是想起来当日摔门而去的情景。
“皇上恕罪。”他撅嘴道。女人的心眼狭小,当了皇上的女人更狭小。
他脸色白嫩,嘴唇却是艳红如血,撅起来的时候像颗小樱桃,可爱得像团面粉娃娃,虽比冯颖大了一圈,但表情却丰富生动得多。
明泉勉强忍住笑意,见斐旭看慕流星的眼神戏谑中带了点纵容,眉眼一挑,一个主意涌上心头。当即咳嗽一声,正经道,“慕卿乃遭人陷害,何罪之有?不过,这恩嘛,总是要谢的。”
慕流星磕头道:“谢皇上明察秋毫,为臣申冤昭雪。”
明泉坦然受了他一礼,毕竟为了他的事,让她好色的罪名更加坐视,实在……气愤难平。“除了朕外,你还得谢一个人。”
慕流星啪地拍着斐旭的肩,大笑,“一场兄弟,大恩不言谢了。”
斐旭似是看出明泉的用意,眼中微露警告。
“哦?原来你们已经兄弟相认了?真是可喜可贺啊。”看到斐旭骤然沉下的脸色与慕流星呆若木鸡的表情,明泉心情大好。
“什么兄弟相认?”慕流星迷茫地眨眨眼。
“难道你不知道……帝师就是你的亲哥哥么……”她无辜道。斐旭说过当今天下除了他之外只有两个人知道慕流星与她的关系,一个是他的师父,另一个就是她,可见慕流星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什么?”慕流星猛地跳起来。
斐旭已一个飞身,只剩一抹青烟了。
“你给我站住!”慕流星箭一样冲了出去。
阮汉宸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
“让他们玩去吧。”明泉轻笑道。
阮汉宸应了一声,使了个眼色,让暗中护卫的侍卫严守岗位,莫管闲事。
挑衅
斐旭来的时候,明泉正在听司礼太监禀告以往春祭事宜。春祭自皇帝登基始,五年一祭,祭的是宣朝开国之君祖籍东北胜州槐元县,现已成为宣朝帝王陵寝所在。
明泉眼角瞥见屏风后扬起一捋几乎融在月光里的晶莹发丝,便轻轻咳了一声道:“今日便如此吧。”
司礼太监正说得兴起,却被硬生生截断,只得怏怏地去了。
明泉起身走到屏风后,见斐旭正坐在茶几上悠闲地吃着点心。两扇窗户大敞,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蚕丝般银白的发顶上,氤氲出一轮轻芒。微风阵阵袭来,撩起几柳银丝,又很快与月光融为一体,弥淡飘渺。
他身上穿的已不是白天那身青衫,而是黑绸金边的修长袍子,空气隐隐传来皇宫内眷沐浴用的百花灵露的香味。
明泉虽不喜欢用,对它的味道却很熟悉,叹息道:“怪不得内务府总抱怨老鼠多。”
斐旭很委屈,“我只是替皇上试试好不好用。”
“哦?那好用么?”她睥着他。
“除臭还不错。”为了躲慕流星那只旱鸭子,他被逼跳河,谁知那条河奇臭无比,差点让他一口气恶心地沉死河底。不过这样的糗事自己知道就够了。
“除臭?”明泉呆了下后,同情道,“莫非帝师有……狐臭?”狐狸一样的男人,有狐臭也很正常。
斐旭毫不客气地把点心喷出来,然后邪笑着张开双臂,“不如皇上亲自来验证验证?”
风突得一疾。
及腰的银发网织般张扬开来。
那双眸子,亮如晨星。
明泉脚后跟偷偷向后移了移,突道:“你是狐狸精吧?”
上扬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下,随即笑得更奸,更诈,更邪恶,“那皇上千万要小心……”声音陡然低沉数分,略带沙哑,“不要被我勾引到哦……”